我想我应该是疯了,却还在自认清醒,从一开始,我便强调曈曈对我来说,应该是一味药,用来麻痹我那快要崩溃的精神。
可当曈曈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时,我的心乱了,变得慌张,害怕,不知所措。
以及一分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沉迷。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疯狂的撞击着我的胸口,似乎是要跳出体外一般,我知道曈曈只是在模仿电视中的女主角,我也知道曈曈是丧尸。1
可无论我知道多少,却也无法阻止我的心,慢慢向曈曈靠去。
明明该是饮鸩止渴的一味药,却渐渐让我有了沉沦的感觉。2
我想,我应该是真的疯了。
电视中的画面,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完全无法把注意力移回电视,有些胆怯的保持着坐姿,像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
烹煮兔肉的锅中,水已开始沸腾,热气推着锅盖向上顶去,发出一连串的声响,但我却仍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
我不敢,也不舍得。
我感受着扑打到我脖颈处的呼吸,忽的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我偷偷伸出一只手,揽向曈曈的腰肢。
在我的手将要落下时,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终是有些胆怯的退缩了,手掌转而轻飘飘的落向沙发,微微握紧。4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曈曈终于将自己的小脸从我的肩膀处移开,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为什么,他看起来有些奇怪?1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一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糟了,锅里的水要干了。”
我找了一个毫无必要的借口,逃跑一般的离开了沙发,快步走向厨房。
厨房之中,蒸腾的白气已将锅盖顶的微微偏移,露出一个细小的缝隙,微烫的白气从缝隙中涌出,弥漫了整个厨房。
我手忙脚乱的拿开锅盖,向锅中望去,在拿起锅盖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让我微微失神。
很奇怪,也很让人惊喜,我并没有什么调味品,甚至连盐都没有,原本还以为会是口感油腻的水煮肉,结果现在闻起来还挺香的。2
我想,应该是我之前放入的野菜,起到了神奇的作用。
不过,那些东西真的是野菜吗?
抱着这个疑问,我拿出筷子,在锅中随意的拨弄着,发现我之前放入的野菜,貌似是一堆杂草,成了一堆糊状,口感干涩,难吃。
唯有那个我不曾见过粉色的花,似乎彻底溶解在了肉中,我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一片花瓣。3
看来,是那粉色的花起到了调味的作用。
香味浓郁的兔肉,暂时冲散了我之前因为曈曈的慌张,我有些开心的将兔肉盛出,放到一个菜碟里,又转头去看了米饭。
这一次,我没有做错,米饭煮的很好,不硬不软,果然电饭锅里的米和水,得用1:2的比例。12
兔肉与米饭的香味,在厨房中交织,萦绕在我的鼻间,真是让人怀念的香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米饭与兔肉摆上饭桌,又取出一瓶可乐,摆在一边。
曈曈也在这时走来,但她显然对这桌丰盛的饭菜,没有一丝兴趣,她只是按照她的习惯,坐在了我的身边,呆呆的看着我。
我还是有些不敢去看曈曈,只能拿着碗坐下,给自己夹了一块兔肉,塞入嘴中。
兔肉塞入口中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香味,在我的味蕾上,轰然炸开,让人食指大动。
啊,兔肉好吃的让我想哭,没有尸体的腐烂臭味,这样的食物,我多久没有吃到了?
当一个人脑子有病的时候,只是一块正常的兔肉,都能勾起对过往的回忆。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这难得的兔肉,十分尽兴,一旁的曈曈看着我的模样,微微歪头,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一道浅影,似乎是在笑。
只可惜,正在对付兔肉的我,并没有发现这件事。1
这天晚上,我将桌上的兔肉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骨头。
酒足饭饱后,差不多已是晚上十点,我简单的将餐具清洗,便回了卧室睡觉。1
电视机还在亮着,曈曈一如往常,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我躺在床上,正要入睡时,脸色忽的化为一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我感觉到腹中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我的胃部,正在被什么东西腐蚀。
咚!剧痛之下,我滚下了床铺,捂着肚子,剧烈的挣扎着。
痛意,令人恐怖的痛意!
“妈的!”
这股痛意,甚至要比我被人用枪打爆脑袋时,还要痛上几分,就像是我的胃中,钻进了一个老鼠,正在贪婪的啃食着我的内脏。
该死的!那粉色的花是有毒的!
我不会生病,更不会死,所以可以直接排除奇怪的疾病,唯一的答案便是那朵粉色的花了。
豆子一般的汗珠,密布在我的额头,我的牙齿紧紧咬在嘴唇上,在剧痛下,牙齿陷入血肉之中,黑色的鲜血从我的嘴边一路流下,落在地面时,竟是如沸水一般,散发着热气。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正在沸腾,恐怖的温度灼烧着我的血管,心脏,令人发狂的痛意,如潮水一般涌来。
我坐起身子,目呲欲裂,眼角更是破开,大片血污流出,我的肌肉紧绷着,发出一阵野兽一般的低吼。
“啊!!!!!”
在我的低吼声中,我周身的肌肉,忽然从毛孔出散发出一阵热气,向上方飘散而去。2
而随着这股热气的飘散,我的面部也缓和了下来,我大口喘息着,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自我修复。
我是不死之身,但毒药带来的痛苦,却不能减轻半点,我疲惫的靠着床的边沿,回想起刚刚的痛苦,仍是心有余悸。
不过,这次痛苦并不是一无所获。
“呼………”
我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地上污黑的血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毒性挺强,或许能涂在斧子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