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应该快到了吧”按照时间来说,希尔应该是要到了。

  希尔整装好思绪,轻轻的推开那扇门。

  “艾瑟斯大小姐,我来了”即使是希尔知道了自己是艾瑟斯同父异母的姐姐,希尔也不敢叫他妹妹。

  “姐姐,你来了,快过来”艾瑟斯向站在门口局促的希尔唤道。

  “那个...艾瑟斯大小姐”艾瑟斯嫌希尔走的慢,倒是先一步上前抱住希尔。

  “姐姐还是那么小巧,嗯?”艾瑟斯又凑近希尔闻了闻“现在也香香的了”艾瑟斯展眉笑道。

  “那...艾瑟斯大小姐,需要希尔帮你打扫房间吗”

  “不不,姐姐不用打扫,朱蒂会打扫的”艾瑟斯把希尔抱在怀里,希尔羞却的低着头,“姐姐你只需要陪着我就行了”

  多年以后,希尔才知道,幼年时在克兰法斯特庄园陪伴艾瑟斯的这段日子里才是希尔最幸福的时光。

  在希尔来了之后艾瑟斯就暂时推掉了很多事物,这是艾瑟斯不同于其他贵族子女的权利。

  刚开始的时候希尔被命名陪艾瑟斯玩耍,长久以来的压迫使希尔放不开,生怕会弄脏这里,或许是不小心惹艾瑟斯大小姐不开心会召来一顿毒打,之后接触艾瑟斯的时候希尔觉得她是个很自主,强横的孩子,也没有“欺负”希尔。

  希尔只能被动的接受艾瑟斯给予的一切,还有一种情愫,希尔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因为艾瑟斯给了希尔没有过的安全、快乐的感觉。就这样被艾瑟斯摆布着好像也不错。煎熬的人细数着时间过日子,而带有颜色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希尔望见玻璃镶嵌的窗子暗下来了。

  “艾瑟斯大小姐,外面快黑了,希尔应该要回去了”希尔胆怯的尝试问道。

  “姐姐,你不用回去了,你就住在我这里把”

  “可是...希尔不被准许待在这里,被公爵发现的话....会不好的”

  “没事的,姐姐,我不会让他们告诉父亲的”艾瑟斯亲昵的对希尔说。“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希尔都一直待在艾瑟斯的身边。楼下飘来阵阵香味,勾的希尔肚子都响了。要知道,希尔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食物了,即使是藏起来了的野菜希尔也没有脱身的时间去吃。

  “哈,姐姐的肚子叫了呢”艾瑟斯拉住希尔捏裙摆的小手“走吧姐姐,我们去吃东西”艾瑟斯并不了解希尔,也不知道希尔之前的遭遇,只觉得她姐姐有点傻傻的、脏脏的,同样也不知道希尔年幼的身体时常不能果腹以及身体上的伤害的由来,艾瑟斯把与自己同龄的希尔身体的娇小看作是体质本就如此,或许以后会长大的。不过,不会的。

  女仆则是在主人用完餐之后才吃饭的,朱蒂拉开长脚椅把晚餐摆在长桌上,软面包,肉汤还是冒着热气,美味的鸡肉,这些都把希尔谗坏了,特别是肉类,希尔可是很少吃的。艾瑟斯今天同希尔玩的好久也很饿了。艾瑟斯坐在餐桌前,看着呆住的希尔,最后还是被朱蒂抱到椅子上任然呆呆的希尔。

  “姐姐,你怎么不吃啊”艾瑟斯手里拿着面包。

  希尔先望望朱蒂,又往往艾斯瑟。

  “大小姐...这些食物,希尔....可以吃嘛”

  “当然可以啦姐姐”艾瑟斯把趁希尔说话期间拿起一块面包堵住希尔的嘴巴“姐姐也很饿了吧,快多吃点”饶不是这些都真切的可触摸的到,希尔还难以分辨梦与现实的分界领,孩子的梦会很长、绵绵的,像一条很长的路,路上的景物都依稀可见,被风吹的残缺的蒲公英,绿杆黄花的油毛花。

  在房子里睡觉与再外面睡觉最大的区别在于精神可以不必保持高度的集中,不必考虑时间,不必考虑阴雨、或冷风,不必考虑野物侵袭。身体就软下来了。

  艾瑟斯让希尔陪她睡觉,希尔认为艾瑟斯大小姐也会同女仆们一样,结果只是被艾瑟斯抱着睡觉而已,只有温馨的感觉。两个人能够时刻的接近,做出亲密的行为。在心里的负担上就在发生的改变,只有待在一起并不为此感到寂寥,说话被会被打断,面对面能够敞开的笑着,那注定这两个人是相性很合的。

  “姐姐,和你在一起,我的心理静静的,没有发恼,很舒服”艾瑟斯怀里还抱着希尔,但希尔已经快要睡着了。

  清晨光景。

  “朱蒂”艾瑟斯抱着怀里浑身发烫的希尔“希尔很烫,她好像生病了”早上起来了的时候,紧紧希尔的时候发现希尔的身体烧人。

  “艾瑟斯....艾..大..小姐,希尔...渴”希尔的喉咙在蠕动。

  “姐姐不怕,我在这里”艾瑟斯用袖襟给希尔搽额头上的汗,马上又跑出去给希尔倒来杯水,希尔眼神朦胧,意识还很轻,但是她认得清楚,那个此时慌乱的孩子就是她的妹妹,妹妹在为希尔打水喝。

  “姐姐,喝水”艾瑟斯托起希尔的头,之后女仆就来了。

  “大小姐不必惊慌,希尔小姐会没事的,医药师马上就来”希尔陷入沉睡,包裹住希尔的不仅仅是那灼烧身体的疾病,还有温暖胸腔的火光。一个念头在脑中迸发,希尔有妹妹,希尔不是一个人的,希尔的妹妹会照顾希尔,不会欺负希尔,妹妹很好,给希尔吃好吃的,妹妹还会抱着希尔睡觉,很温暖又安逸。

  之后的几日希尔一直是在艾瑟斯的床上度过的,而艾瑟斯则是一直都守着希尔,艾瑟斯觉得,她的姐姐不像别的人姐姐那么可靠、强大,会照顾弱小的妹妹。

  但实际上,艾瑟斯的姐姐很孱弱,希尔这次的生病,让艾瑟斯觉得她的姐姐好像要被一阵强劲的飓风吹走了,是再也寻不到人。艾瑟斯弄错了,人的强大从来不是如此可一言概之的,生命的度量是需要强大的意志加持。

  以前的时候,希尔的神经从来都是紧绷的,像是被贯满的弓弦。在这短短的不足两天艾瑟斯却能把希尔的底线卸下。如此一来,积攒下的压力、情绪像是堤岸决口。

  幸福的感觉从来不是麻皮纸上的符号,如何能快速的进入一个人的内心是在接受者受难时给予的糖果,希尔在艾瑟斯的关怀下主动的敞开了心扉,所以说谁都没有艾瑟斯驻扎在希尔内心深处那么甘烈。

  艾瑟斯太狡猾了------本是艾瑟斯的无意之举------在希尔最脆弱的时候跑进来。所以,能在希尔心里留下最大伤疤的也只能是艾瑟斯。

  希尔在床上躺了两天,期间只喝能和牛奶,朱蒂侍于旁。本该由身为女仆的朱蒂给希尔喂饭却被艾瑟斯抢走了,只留下

  句“照顾姐姐是妹妹的本职工作。”却是忘记了希尔同她身份上的差异。白质玉骨的小碗盛满鲜芳的牛奶,床上的希尔还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紧抓床单,又在空中扑弄,艾瑟斯抓住那双小手。

  “没事的,姐姐,艾瑟斯会照顾你的”安慰道,擦了擦希尔额间沁出的汗。

  艾瑟斯用银匙盛起牛奶递进希尔微张的嘴便,应是尝到了牛奶的鲜美,希尔在梦境中主动一口一口吮在艾瑟斯递进来的牛奶。

  希尔就躺在床上,艾瑟斯看着这样的姐姐,娇小的身体,染红的肌肤,睡梦中执拗的脸庞,不是很出众,但就是这么一张脸却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引着我,或许是血缘上的牵引又或许是其他的一些什么,此时都不重要了,只希望姐姐不要再痛苦下去了。

  上帝在给予希尔疾病的同时也在折磨懵懂的艾瑟斯,好在上帝只让艾瑟斯经受了两天的折磨,第三天希尔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