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弱

  关于这一点,得从灵能的本质说起。

  那是一种比中微子更小的F粒子,由灵能研究的先驱者和它的发现者福克沃尔夫博士命名。通常情况下受到四大力的作用微乎其微,以致于很长时间内整个银河系的科学家都没有观测到它的存在。F粒子普遍存在于宇宙的各个角落,而一些生物通过自身受体对其进行人为的增幅或者说充能之后,它的性质便发生了改变,成为了能够承载信息的力量,能够将自己的想法传递到远方,又或是从别人的大脑中抽取信息,甚至能够用思想对现实产生干涉。

  魔法,超能力,当这些东西被系统地跟科学联系在一起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始于都能用灵能来解释。

  当然,这里面涉及到的不仅仅是灵能一门科学,物质、能量与信息之间的相互转化,是每一个逐光者都习以为常的基本机能,在这个银河系尚且还属于神之领域的范畴。但确实已经有人能做到这些,哪怕可能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比如幽魂计划中提到的,灵能强大的人死后会有一定的概率变成鬼魂停留在世间,它们不仅能穿过复杂的地形,甚至能从电脑屏幕里面爬出来把你干死。

  而对抗这些能力者的方法也很简单粗暴,比如针对F粒子特制的灵能干扰器所产生的高频震荡,能直接破坏他们对于灵能的控制力,各种口服和注射的药物则是通过让F粒子失去活性让能力者暂时失去自己的力量。

  但是有个问题,这些东西产生作用的前提是,它们能进入对方的体内。

  艾菲梅尔想到了某个可能性,所以她对这些手段的作用表示怀疑。

  一连几天,魔人X都没有出现,并非所有事情都会按照她的基本发展,对方比她想象的要谨慎得多,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抽不出空?

  而她只能通过视频通话交代阿拉森照顾好西雅尔,她不得不在这里待上更多的时间。

  三天过去了,她尽可能地配合这群特工的工作,也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终于,在第四天的夜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屋外狂风大作,如今并非龙卷风的多发季节,艾菲梅尔比所有人都先意识到,是一直躲在暗处的某人引发了这种现象。

  预先设置好的灵能干扰器被从地上连根拔起,连同周围的草木和电线杆一起,对于帝国边境的这颗星球来说,这些原始的设备依然在发挥着自己的余热,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破烂。

  反应过来的特工们手忙脚乱地启动了干扰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们突然意识到麻烦大了。

  如今普通人确实有着无数对抗能力者的方法,但大多数时候他们总是弱势的一方,这一点不会改变。

  每一个能力者的能力都各不相同,就算是经验最为丰富的特工,也几乎每一次都在面对完全不同的情况。

  就像现在,他们自以为做出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却被对方轻易地破解了。

  整栋房屋在风暴中摇摇欲坠,好像很快就会步上那些东西的后尘,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被活埋在这里。

  一名年轻的特工惊慌失措地拿着武器向外跑,那扇合金制成的防盗门却在他靠近的瞬间从外部炸裂,飞散的铁屑扎穿了他的墨镜,一半刺入了眼球,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甩出十米,重重地扔回了沙发上,他痛苦地捂着眼睛,血流了一地。

  一个黑影以肉眼难辨的高速从床边略过,超声波震碎了附近所有的玻璃,一众人惊恐地躲在沙发和茶几后面,避开直接的冲击。

  “天哪,他想把我们困在里面。”

  丰富的经验让他们瞬间识破了对方的意图,但却无力反抗,只能疯狂地对着窗外开枪宣泄着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却打了个寂寞。心理防线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一束红光从房间外射了进来,直接命中了特工头子的脑袋,他几乎没有挣扎,大半块头骨连同脑浆就在瞬间融化,前一秒还在大声指挥想要控制局面的男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恐怖的一幕让另一名年轻队员直接发了狂,他疯狂叫喊着扣动着手中的扳机,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枪口甚至对准了自己的队友。

  艾菲梅尔顺手拿起桌边的啤酒瓶砸在他的后脑上,这个家伙立刻就安静了。

  人类这种生物,后脑受到攻击是很容易出人命的,但她的角度和力道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冲击精确地传达到了正确的部位。

  而这一击也让房子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就好像外面的风暴失去了威力一般,他们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连少女都还称不上的小丫头片子。

  只见她就这样提着酒瓶走到危险的床边,然后用力地扔了出去。

  撞击声在风暴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但她确实地命中了,在对方超过音速的飞行中准确地算出了他的轨迹,然后一酒瓶糊在他的脸上。

  外面平息了下来,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艾菲梅尔用手撑着窗户跳了出去,然后朝着远处走去。

  他在更远的地方等她。

  就在刚才,酒瓶没有对他造成物理意义上的伤害,它只是如同以卵击石一样义无反顾地撞在了覆盖在他体表的生物立场上,然后化为了一地碎屑。

  换言之,她的这次命中,甚至没有破掉他的防。啤酒瓶不行,她包里的针头当然也扎不进去了,奥卡姆和那些特工的准备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当然,精神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漂浮在离地30cm的地方,这个高度让他可以比大多数成年男性处于更具有优势的位置,而她,不过是身高不过140cm出头的小东西,高下立判。

  她仰视着他,想要尝试语言沟通,尽管她很多时候都比普通人更加沉默,但她也没有想到,对面直接就是一招眼睛发出的怪光线,但出色的反射神经还是让她微微一偏头躲了过去。

  热射线擦身而过,残留在耳边的灼热感却久久挥之不去。

  就算是眼棱,不同的使用者也表现出完全不同的特性,或者说是完全不同的技能。

  他眼中放出的红光,是喷薄而出的高能粒子,化作6000℃的高温灼烧沿途的一切,在偏远的星区,大多数材料都无法承受这种温度,更何况脆弱的人体组织。

  “这是...7级灵能......”

  躲在房间内的特工用人类自己的方式反复确认着他的能量强度,而艾菲梅尔也意识到了,对方的输出功率远在现在的她之上,更何况他的灵能和肉体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浑然天成,没有任何不协调之处。

  换言之,就算是同样的7级灵能,他所能发挥的力量都远在其他人之上。

  但是,他也并非无懈可击。

  受限于身体机能,现在的她实在是太慢了,她不可能每一次都避开他的攻击,事实上仅仅是第二发热射线,就已经让她避无可避。

  她伸出左手挡住了刺眼的红光,脑袋则扭向了一旁。

  热射线准确地命中了她的手臂,但就在几秒钟之后,他停了下来,并且缓缓落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带着一丝弱气的少年声线,很难将它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联系在一起。

  她刚想说点什么,却见他不带任何犹豫地加速朝她飞了过来,然后以亚音速挥舞着拳头撞击在她平坦的胸口,他曾用这种方式将用枪指着他的警员撞得四分五裂。但今天这还不算完,她较小的身躯竟然完全地承受住了他的冲击,他只能抓着她的衣服将她推到了几百米开外的废弃建筑,狠狠地摁在了墙壁上。

  她的身后,裂纹一直延伸到了十米高的地方,接着正面墙壁都崩塌了。

  但是,她依旧毫发无损,尽管因为被扼住了咽喉而显得有些痛苦。

  很明显,他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她能感受到面罩之后他焦虑的表情,他的眼神暴露了一切,她甚至不需要与他产生任何精神层面的交流。

  他的眼睛再次变红,里面酝酿着毁灭性的能量,但艾菲梅尔却用两只手抓住了他扼住她咽喉的左手,然后握住他的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地往两边一掰。

  只听得咔嚓一声,接着便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这当然与形象严重不符,而她则重新回到了地面。

  “因为从来不会受伤,所以也不懂得打架的技巧吗?”艾菲梅尔也不是擅长贴身肉搏的那一类,但有些招式还是让她印象深刻,这是她前几天在警局的电视上学到的。

  不过这一次反击也验证了她之前的判断。

  他的力量来自于灵能所形成的生物立场,这赋予了他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但抛开灵能不谈,他的肉体本身却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在如今的银河系,肉体、机械、灵能,三种飞升方式到底该走哪一条的争论从来都面积诶有停歇过,虽然无论哪一种都能让人类进化到更高的层次,但作为过来者艾菲梅尔明白这些东西都是有极限的,唯一的出路是科技全开。

  而他就像是现阶段人类进化的究极产物。

  但是,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论出力,他在她之上,但她掌握着他所不具备的知识。

  覆盖在她身上的太虚粒子形成了薄薄的护盾,但却完全阻挡了来自热射线的伤害。这种能完全摧毁其他能量的能量,就好像是来自另一个更高的维度,就算是逐光者也未能完全解析它的原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输出功率没有她的5倍以上,是绝对无法突破这层壁障的。

  而在近距离的接触中,太虚粒子更是直接瓦解了他的生物立场,让他的左手完全地暴露在了危险的环境中。

  艾菲梅尔已经手下留情了,没有直接将他的手指给掰断,而疼痛已经让他的产生了超长的硬直,行动也严重受限。他甚至痛苦地半跪在,忽略了自己的敌人开始检查手指的情况。

  他真的没有任何战斗的经验,至今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

  当他好不容易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准备再用热射线攻击她的时候,却被她一记头槌后发先至,那顶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她脑袋的帽子,用它突出的帽檐毫不留情地戳中了他的眼球。

  他捂着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

  这家伙,出乎意料地弱。要知道这种痛苦跟被玻璃插进去比起来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他竟然已经完全地失去了战斗力。

  这种意外让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忘了要把他抓住的本来目的。

  结果在挣扎了几十秒之后,他站起身来一飞冲天,消失在了夜空中。

  艾菲梅尔叹着气,她现在这个样子是追不上这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