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永生

  当爱莉雅睁开眼睛时,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刚刚仿佛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头脑有些混沌。

  紧接着便是一股压迫感,直接作用在胸口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并非心理,而是物理上所产生的压迫。于是她艰难移动视线,看到了微微鼓起的被子。

  这让爱莉雅先是一愣,紧接着感到一阵惊悚。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趴在她胸前,毛茸茸一大团,可偏偏由于被子遮掩她无法看到那是什么。

  说起来雪华倒是经常钻入她的被子,不过虽然雪华个头看起来不小,实际却都是茸毛与尾巴,真实重量并没有多少。

  难道是艾尔希娅?只是感觉那东西体型并没有那么大,而且她根本想象不出艾尔希娅趴在自己胸前的场景。

  爱莉雅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来,将被子一点点掀开。

  出色的夜视能力使她一眼便看到了胸前趴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同时也让她一怔。

  从掀开的被角处露出一只小小的狐耳,同时还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从耳朵来看那的确是雪华,只是体重有些不正常。

  爱莉雅继续将被子掀开,然后突然身体一僵,小心翼翼的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趴在胸前的并非是熟悉的九尾狐,而是一名七、八岁左右的美丽少女。

  少女发色与雪华毛发一样,以白色为主,其间却又夹杂些灰色。

  她似乎睡得正香,仿佛一只小兽般蜷缩成一团,身体被毛茸茸的尾巴覆盖着。

  不过爱莉雅还是从尾巴间隙看到了雪白的肌肤,从而判断出她没有穿任何衣物。

  这让爱莉雅一下子有些为难,有些不好意思下手,将她从胸前移开。

  虽说以前就有幻想过雪华化为兽耳娘的事,可当真的发生后爱莉雅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她无比希望艾尔希娅在身边,不过通过契约她发觉已经无法感应到艾尔希娅的位置。

  她似乎距离自己相当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自然也就无法与之取得联系。

  于是爱莉雅只能无声的轻叹一口气,双手轻轻环抱住怀中的狐耳少女。

  雪华在睡梦轻轻哼了几声,然后用脑袋在爱莉雅胸上蹭了几下后再次没了动静。

  这让爱莉雅羡慕的眼红:“可恶,我也好想躺在女孩子柔软的胸上睡觉……”2

  如此小声咕哝几句后,爱莉雅索性闭上眼睛,强制让自己进入了睡眠状态。

  ……

  宁静的夜晚,艾尔希娅在天空中飞行。

  在她背后伸展着一对巨大的膜翼,一只覆盖满森森鳞甲,一只则完全由白骨组成。

  下方是如海潮般翻涌的云层,头顶则是漫天繁星与一轮皎洁明月。

  月光挥洒而下,照耀在艾尔希娅身上,泛动起水波般的月华。

  她好久都没有如此在天空中飞过了,往下方望去,透过厚厚云层,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而朦胧。

  数万米的高空上,几百千米每小时的狂风肆虐咆哮,艾尔希娅完全不需要扇动膜翼,只需要张开翅膀,便会有狂风将她托起。

  月辉笼罩下,鳞甲与白骨组成的膜翼使她看上去如同魔鬼,可那绝美的容颜与炽金色的眸子又带着几丝圣洁。

  体内早已冷却的血液在慢慢沸腾,曾经作为龙神的目空一切似乎又再度出现。

  在艾尔希娅身后,巨大的金龙虚影缓缓浮现,一股挤压满天地的恐怖气息向四周弥散开来。

  不过金色龙影出现瞬间便又消失,艾尔希娅闭上眸子,轻声自语:“仅仅只是回忆起往事,就让我的内心又躁动起来。”

  “登临过绝颠,便会不由自主去追寻那力量。只可惜……”艾尔希娅轻轻挥手:“我现在有了更加值的追寻的东西。”

  翻涌的云层被劈斩为两半,显露出潜藏在里面的东西。

  那居然是一只白色的狐狸,不过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她完全由云朵组成,在身后拖曳出九条巨大的尾巴。

  “好久不见。”艾尔希娅眯起眼睛,冷淡的打了个招呼。:“一直感觉被人窥视,没想到是你。”

  “这么多年过去,您依旧如以前那样强大美丽。”沉默了片刻,云朵组成的九尾狐回应,它发出的是女声,只是声音中透出无法掩盖的苍老感。

  “你倒是老的快要死了。”艾尔希娅打量着九尾狐。

  “是的,我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不可思议。不过说到底我目前也只是保持活着这个状态而已,完全没有干涉外界的能力了。”九尾狐轻叹。

  “有趣,将身体转化为云,以此来延长生命。”艾尔希娅一语道破如今九尾狐的状态,同时问:“你们的神如何?如今人界算是被管理的一团糟。”

  艾尔希娅所指的神自然是那位人神,根据传出来的消息,她已经自主陷入了沉睡。

  可人神虽然已经开始从鼎盛走向衰弱,也依旧有着无比悠久的寿命,完全没有紧迫到需要依靠沉眠来延长寿命。

  除非……

  “神出了大问题。”九尾天狐哀叹,证实了艾尔希娅的猜测。

  “什么问题,在创世神彻底衰亡以前,应该是无敌的。”艾尔希娅微微皱眉,正是因为亲自同创世神战斗过,她才能如此肯定。

  创世神,那是绝对无敌的存在。在世界彻底衰落诞生出新神前,她们便是一切的主宰,意志所达,无所不从。

  “神想要追求永生之法。”

  结果九尾狐的的回答让艾尔希娅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永生?”艾尔希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九尾狐所用的词并非是永恒,意味着人神只是单纯想提升自身寿命,而非突破到更高的层次。

  “是的,我目前转换为元素之体来延长寿命的方法,也是神的研究成果之一。可如果想要追求永生,那最终就必然要溯源到某个禁忌领域。”九尾狐缓慢地说着,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艾尔希娅一下子明白了,冷冷地从嘴中吐出三个字:“死灵术。”

  “是的,那是冥神的领域,而神的能力更偏向于时间与空间。说来也真是可笑,在永生道路上前进最远的冥神,却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九尾狐的话不知道是在讽刺,还是在感叹。

  “而一切,从神开始钻研死灵术那一天就开始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