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雷海诞生之前

  一个直径长达几公里的陨石坑中心,中年男人面带微笑,仅用一只手就接下了一杆从天而降的长枪。

  在庞大的热量和压力作用下,陨石坑的表面化作了玻璃一般闪亮。

  男人单手握住长枪,无视脚下的高温和巨大的风压,对着从天而降的人影说道。

  “抱歉,现在的我比你要强上不少。但我不会杀你。”

  -------------------------------------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之前,天色未明。

  山林之间。

  魔术师西恩一脸焦急和持枪的从者在商议着。

  原因无他,巨大的魔术式组合之时突然引起超出预料的强烈魔力波动,这种程度哪怕是远在上百公里从者都能清晰感受到。

  “布置在百里之外的感应术式已经被触发,至少有两名从者在往这个方向赶。那个速度不会是人类。”西恩对着持枪的无名从者说道。

  “我能尽力拖住距离近的一名。”持枪从者面无表情说道。

  “嗯,记得不要使用那个最后的宝具。”

  此刻已然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在圣杯战争的规则里,要应付从者就必须出动从者,以魔术师的实力实在难以去与一位从者正面对决。

  “可是另一名怎么办?以御主现在的状态断然不可参加战斗的。”持枪的无名从者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对西恩问道。

  “赌一下吧,哪怕输了,哪怕是死也要让他彻底完成这个术式。”西恩把目光看向天空。

  持枪的从者深沉地看了西恩一眼,不再犹豫,身形消失在原地。

  此时,天空之中的中年男人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泛着强烈白光的巨大虫茧。只是构成虫茧的不是丝线,而是一条条雷电。

  西恩也无心顾忌自己的安危了,决定自己出面阻挡一位从者。或许不用阻挡,只要耽搁些时间就足够,可是对方既然已经觉察到如此庞大的魔力波动,势必会立刻赶过来查探情况,因此能不能拖住一位从者还不好说。

  此时的西恩只是希望距离此地较远的从者会是一位可以沟通的从者,除去术阶和骑阶,余下的从者只有五骑。西恩祈祷着与自己相遇的那一骑不要是狂战士就好,哪怕是面对曾差点让他丧命的暗杀者也比狂战士好,至于其他从者,他也只能观察局势再作考虑。

  -------------------------------------

  果不其然,全速赶路的持枪从者很快便遭遇了一道只属于从者的攻击。

  一道寻不到方向的攻击破空而来。持枪从者横枪弹飞来的疑似箭矢的东西,停下脚步,进入了防御状态。

  “哈哈哈哈,有趣。杂修的反抗,本王倒是要见识下。”

  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现在山林的树梢,完全没有掩饰其身影的意思,甚至其那副代表他身份的金色铠甲也不曾隐匿。

  出现在此地的正是那位人类最古老的史诗中的王——吉尔伽美什。

  王傲然而立,居高临下,俯视着持枪从者的身影。

  反观地上的持枪从者,反而因为这位王的出现而露出笑容,满足之极的笑容。

  “杂修,你在嘲笑本王?”

  “是又如何?”持枪从者毫无怯意回复道。

  “既然如此,那你准备好承受王之怒火吧!”话音未落,吉尔伽美什身后出现数十道金色的漩涡。数十件兵器从漩涡中探出来,此时的王也借助宝具的力量漂浮在空中。

  武器库——王之财宝在空间的内侧开启。从中露出数十、数百之多的“宝具”。

  这些兵器只等王的一个意念就会尽数飞向地上的持枪从者。

  “去冥府说你的遗言吧,杂修!”

  数十数百武器尽数飞向持枪的人影。

  人影手中长枪枪尖的迷雾也在这些武器飞来之时散开。一个尖锐的三角形枪尖显露出来,外形酷似一个楔子。

  楔子散发出金色的光泽,周围被黑色的不明物质包围着,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天空悬浮的吉尔加美什也在一时之间失了神。

  枪杆部分在一瞬之间断裂成几十节,变成环环相扣的锁链。锁链延伸将持枪从者包裹得严严实实,数十把飞来的武器尽数撞击在锁链形成的囚牢上,无一把能突破进入其中。

  此时的王自然知道对方手中的武器是什么,毕竟那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宝具,比起乖离剑更为重视的宝具。

  “现在如何?在这段时间里你将失去它,一对一作战,没有它,你要如何战胜我呢?”持枪的从者整个人的气质再一次发生改变,这次和上不同,这一次仿佛整个人变得更加空灵,面对眼前的剑士,他甚至没有过分强烈的战意,仿佛眼前的剑士是自己的朋友一般。

  “你不是他。若你是他,本王永远失去它又何妨!”王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他之实力,他之传说,今日借我之手展现。我就是他的再现。”

  男人的一番话,让吉尔伽美什那满含失望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火热之色。

  ……

  天与地之间,两位从者之间间隔了数十米。天空之上的从者俯视在大地,大地之上的从者仰视这夜空。

  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此刻交汇,王忘记了自己御主的嘱托,忘记关于圣杯战争的一切。持枪之人此时也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忘记了来此地的目的,也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英灵。

  两人确认了对方的位置和身形,什么都没有说。下一刻他们同时放松了嘴角,露出了笑容。持枪的人影不知为何自己会笑,只是单纯地想这么做而已。

  -------------------------------------

  一片茂密的针叶林中,林中还有不少积雪,树上的积雪时不时坠落而下。

  躲藏在林中的魔术师西恩遭遇了参加圣杯战争的第二次巨大危机。事实如他期愿的相差无几,他遭遇的从者并非是无法交流的狂战士,当然只是他自单方面认为狂战士无法交流。

  西恩躲在一棵干枯的松树背后,一动不动,唯恐发出声音吸引到林中的从者。

  这名从者也不是暗杀者,西恩之所以能下这样的决断自然是因为他与从者有过一次交锋,仅一击就差点击穿所有的魔术防护。西恩很确定一点,对方的武器并没有赋予破魔效果。而起那武器是一柄体长超过一丈的长枪。仅一击就让他飞出了十几米。

  “真正的枪兵吗?有些棘手。”西恩只是呢喃低语,可依旧被对方觉察到。一杆长枪飞越而来,将挡在西恩背后的枯树洞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长枪刺穿的地方正好是胯下,再往上几寸后果不堪设想。

  ……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路过的魔术师……”

  未等西恩狡辩,一杆长枪横在西恩的脖子上,这当原本脖子受伤有些心理阴影的西恩立马改口。

  “我是一名御主,从者是魔术师。不过你看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令咒。”

  西恩缓缓地抬起右手来,尽量把手背露出来给拿枪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从者看到。

  淡淡的红色印记还未全部散退。

  枪兵自然也能够辨认出这个是令咒消失后留下的痕迹。

  “失败的御主也好,还是失去从者的御主也好,我都可以不杀你,但是……”枪兵淡淡地问道。

  “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我全部告诉你。”西恩自然是无法与此时的枪兵为敌,而且他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既然对方可以正常沟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股魔力波动身什么引起的?”枪兵自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此行前来探查的目的。

  “魔术师的魔术实验。”

  “什么实验?”

  西恩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所有的情报,而是用一个问题来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尽可能的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

  “身为从者,你应该也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吧?明明整个西伯利亚都是战场,但实际可以去的地方并不多,一旦离开某个范围,就会有种不得不回去的念头?”

  “嗯?你知道原因?”枪兵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似乎意识到眼前的魔术师已经构不成威胁后索性把手中的长枪也收了起来。

  “不仅仅这这样其实这场圣杯战争早就在监视之下,不仅是安排在场地的监视探查装置,连天上都有。”

  “这个战场上空,有着数颗同步卫星。无时无刻不在对这区域进行扫描成像。”西恩故意说着一些对于从者来说不易于理解的词汇,为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更多的时间。西恩一遍又一遍为从者解释这些新名词。

  ……

  “简单来说就是由很多眼睛盯着我们一样。不仅能够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引导这场战争的结果。”

  “这个和魔力波动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

  “我的存在让某些战场之外的人刻意改写这场战争的结果,因为卫星装载的监视系统是由我负责开发的。而这个监视系统又是基于整个圣杯系统开发的。”

  ……

  枪兵思考着西恩的话,对于谎言,身为英灵的他自然具备一定的辨别能力,但他此时一丝也感觉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魔术师在说谎,那说明对方说的全是实话。

  “我的从者不满这种束缚,试图破坏监视系统。让所有的从者都能恢复自由。”

  此乃无可挑剔的实话,此时的术阶从者做的事也正是如此,只是其他从者恢复自由之后的会发生的事没有说出来。

  ……

  “所以这次的魔力波动是你的从者引发出来的吗?”枪兵一句话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之处。

  西恩只得低头承认,此时他也意识到撒谎对眼前的这位从者不起任何作用。甚至对方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我们走吧!”枪兵对着不远处的树丛说道。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树的背后探出头来,一阵小跑来到枪兵的跟前。

  此人正是枪兵的御主。

  “咦?你不是西恩大叔吗?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帅气啊?”西恩连忙打断男孩的话,眼前的男孩他自然是有印象的。他清楚的记得拜访魔术世界间桐家时曾见过一个年纪不到六岁就具有不输于成年魔术师的魔术回路。而且那个孩子还未接受任何魔术刻印。

  “你认识他吗?”枪兵低头问道自己的御主。

  “嗯,他是爷爷的朋友,应该是的,我不会记错的。”

  “那我们走吧!我们去看看可能藏这宝物的地方。”

  枪兵没有多想御主的话,伸出双手将男孩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肩头。一跃上树梢便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