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迷失的蝴蝶在阴沉的天空飞翔,即便是漫无目的地,也匆匆地飞行着,蝴蝶看到前方有一只更大的蝴蝶也在扇动这翅膀,连忙快速扇动翅膀追上去。
可是——
无论蝴蝶怎么追赶,那只比它更大的蝴蝶始终在它的前方,终于,蝴蝶累了,想停下休息一会。
前方的蝴蝶突然从阴沉的天空坠落,蝴蝶拼尽全力追上坠落的蝴蝶,
原来坠落的并不是蝴蝶,而是一片像蝴蝶的树叶。
失去意识的魔术师做了这样一个梦。
此时的他眼皮相当沉重,原因自然是他只睡过去不到两个小时。可是即使知道睡眠严重不足,他依旧强忍着疲惫试图起身。
因为他不想让她再多等一分了。
魔术师很少很做梦,一般梦境都会有所预兆,但此时的魔术师无心关心自己的梦境,强忍着倦意起身推开厚重的石门。
“你的手?”石门之后正是焦急等待的老者。
男人听闻此言,晃了晃已经复原的手臂,又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确认没有异常外开口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用了那么素材还无法复原一只手臂,那此时对炼成魔术的侮辱。”
“这么说人体炼成也没问题了?”
“理论上可行,毕竟这种归属于禁忌类的魔术我也是第一次使用,目前还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观察一段时间后就可以直接实验人体炼成了。”
男人再度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臂,试图找到新生的手臂和原来的手臂有什么不同之处。
就在男人沉醉于这项观察时,老人一脸惊恐地看着男人的眼睛,男人原本已经凹陷的眼球此时再度凸显。
“你害怕了吗?这便是你想要成为的魔术师!”
男人睁开了那只新生的眼睛。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只人类的眼球,甚至已经完全不能算是一颗眼球了。眼眶之中一只长了几对人类手臂的长虫盘旋在着,若不细看还会以为是颜色不同的眼珠。
眼眶之中的怪虫似乎不太喜欢灯光,其躯体上的两只小手臂从眼眶里伸出来,一只抓向男人的上眼皮,一只抓向男人的下眼皮。男人的眼睛在未征得男人自身的意愿下闭合起来,当男人想再度睁眼之时,那双手臂牢牢地抓住上下两层眼皮。
“那是什么?”
“虫之眼,为数不多可以被制造的魔眼。”
“它有什么用?”老人脱口而出。
“我猜你不会想知道。”
老人在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仿佛自己如坠冰窖一般,当他再看向那只眼睛之时,眼皮下的手臂竟然撑开一道缝来。老人此时只有一种感觉,那只眼睛是比深渊还恐怖百倍的东西。
“我已经老了,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了,原以为到现在已经对这世界的神秘一知半解了。现在看来我所接触的魔术界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老人说完这话后,神情无比落寞的离开,男人也紧跟老人的步伐,现在的他要尽快适应新生的手臂和眼睛。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几个机械人偶走进刚刚紧闭的石室。人偶在正中央的石台一阵拨弄,石台缓缓下沉,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
洞的内壁有着数道凹槽,人偶拿起洁白的抹布开始擦拭这些凹槽,洁白的抹布不一会就被染成了暗红色。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石室。
但是人偶又怎么会有感情呢?依旧机械式地擦拭着凹槽,直到把凹槽之中混杂的白色碎渣全部清除。清除出来的碎渣之中混迹着数颗坚硬之物。
那是牙齿,绝非是动物的牙齿,而是只属于人类的牙齿,其中还散发出淡淡的魔力的气息。
至于凹槽之下那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的光景只有亲自制作了整个装置的魔术师知道了。
……
男人第一次将新生的手臂暴露在阳光之中,整个过程男人都小心翼翼的,唯恐阳光的刺激对新生的手臂产生某种刺激。
但事实是男人过分小心了,新生的手臂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红,但依旧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这足以说明男人的人体炼成术式获得成功。男人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果那只“眼睛”此时也睁开的话,或许男人的笑容能让不少女孩心生情愫。但因为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模样,只显得男人有些怪异。
“第六天了,没有异常反应。下一步就是真正的创造生命了。”
男人近乎疯狂的模样自然被他们身处之地的主人看在眼里,但此刻他也不能阻止这位疯狂的魔术师了。
“要不要布置些防护措施?”年迈的老者仿佛在这几天憔悴了许多,仿佛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不用,这里是埃及。在这里的魔术师无一不沉醉于自己的研究,不会来打扰到我。”
“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否闯入阿特拉斯院?”
“你对魔术界了解太少了,无论是时钟塔还是阿特拉斯院或者是彷徨海,都不是一个魔术师可以应对的。哪怕是弱一点布拉格炼金协会也不是我能对抗的。”
“没什么?只是早年我想加入阿特拉斯院被拒绝了。”
“那片土地的存在在7个可以毁灭世界的武器,哪怕是最顶尖的魔术师都对那片土地忌惮不已,你这种半吊子要是想死的还是换个地方。”
大概是因为新生眼球的影响,男人对这个在他最困难时候给予他帮助的老人也不再客气起来。这种变化甚至男人自己也完全没意识到。
“这处算得上是金字塔的地方或许就是以前的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遗留的,也只有在这里进行被魔术界列为禁忌的魔术才会不被人打扰。”
“放手去做吧!孩子!”
老人似乎把眼前的魔术师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言语中透露出溺爱之感。然而这并非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而是一个将死的魔术师的疯狂。
数月之前,老人召集了所有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用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自己财产继承人问题需要做些说明。
毫无疑问,所有和老人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收到了一张飞往埃及的机票,连同机票一起还有一份1万美元的支票和一份财产继承说明。
那份说明上直白表示所有人都有权力且有机会均等获得老人价值近万亿的商业帝国。前提是必须见上老人一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巨大的骗局。等待这些上当的人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老人疯狂计划的一部分。
……
“赌上所有后代及亲属的性命只为制作一个不具备思想的肉体,这样真的值得吗?”
年轻的魔术师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若是成功便是值得的,失败了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那些不都是你的家人吗?”
“你把间桐家的家主当做家人吗,还是说把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做家人?”
年轻的魔术师笑了,连同那只新生的虫之眼也一齐“笑了”。
这次老人面对这只奇怪的眼睛再无丝毫恐惧,甚至觉得有些亲切,在这一刻,老人和年轻的魔术师以及那诡异的眼球仿佛成为了同一类人。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且疯狂的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