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教国之援

  第十五章教国之援

  ——特雷卡帝国-秩序教国边境,神圣之路

  特雷卡帝国与秩序教国想要往来一共有三个选择,西侧的大荒漠平原,东侧的大森林,和中间的峡谷——神圣之路。但无论是哪一条路都不甚通畅,恶劣的地形难免会在路上遇到一些波折,比如森林中的魔兽,平原中的熔岩湖与流沙群,反倒是被嶙峋山脉所包裹着的神圣之路虽然听起来危险,相较之下是最安全的选择。

  更不要说杰尔德伯爵领的位置就在神圣之路南端附近,为了更快地到达目的地,圣教军亦是选择从此援助。

  虽说被称作神圣之路,但从表面上看却难觅半点特殊之处。碎石嶙峋的岩壁,脚下被浅土层覆盖的小径,算不得宽,最窄的地方不过三四米左右,难以支持大军通行。

  这里的命名原因已不可考,如果非要考证的话也只能依稀得到故事般的结论——传说有人预言过神将从这条小路走过,拉起最终之战的幕布为世界带来变革。

  但这样的言论自然是没有存活的土壤的,倒不如说,在这个由至高神——秩序之神——多米奈尔凯奥斯(Dominare Chaos)所创造的世界中,在秩序教廷与三位亚人种族守护神的宗教权威之下,传颂这种异教徒般的故事之人居然没有遭受惩戒已经可以看做教廷的宽仁了。

  不过无论有着怎样虚假的传颂,不论外人对这片普普通通的峡谷山道寄予了怎样的神性与思念,神圣之路绝大多数时间始终维持着最原始的样貌,在岩边藤树、林巅禽鸟、石间野兽以及藏匿于阴影之中拥有知性的魔兽们的注视下风平浪静着,除了元历2931年讨伐上代诗人时掀起了一番风波。

  直到圣教军的甲胄踏在这片土地之上发出哀鸣,才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又为这片平静之路带来了争端的味道。

  “啪嗒啪嗒。”

  足胫才在大地上的声音响起,惊动了此地已经入眠的生灵,枝头的禽鸟感受到这异常,摇动着小小的脑袋,自然而然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在禽鸟们实现的尽头,峡谷弯角的位置,一抹银色在月光的映衬下突兀亮起。

  那是一支威势撼动山峦、荡定波涛的军队,人数不算多,七八百人有余。在夜色已深的现在,甲胄反射着清冷的光,汇成一片摇曳的陆上湖光。

  绝大多数的战士配备斧枪与长剑,身穿银色全身板甲,甲胄精致而华美,刻有白鸢花——一种生有六瓣,其中三瓣有淡黄色斑纹的白色花朵——的纹饰,那是凯奥斯神的标志。队伍前端也有十几名类似的战士,但他们的盔甲多了淡金色的修饰,武器也变得多种多样起来。

  当然这里也不仅有身着板甲的战士,在队伍的中心亦有几十名身穿白底银纹长袍的牧师,被这些战士们所保护着,在必要的时候也将贡献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这些战士。

  而在整支队伍最前面,则是一个身着淡金色盔甲的骑士与一名穿着秀满花纹袍子的牧师。两人都骑着健硕的骏马,能够清晰地与其他人区分开来,若是踏上人与人相互厮杀的战场恐怕会第一时间被作为集火目标。

  “啪嗒啪嗒。”

  清脆而又显得些许沉重的脚步声持续践着峡谷中的宁静,声音规律而平整,给人一种机械似的秩序感,仿佛将会遵循这种频率永远地持续下去,这也是秩序之神力量的影响。

  但行军定然没有这样的道理,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圣教军们到达了一片相对开阔的位置,一声响亮的呼喊顿时自头部响起,而后便是一声声的呼唤将命令向后传递。

  “停!扎营休息!”

  所有人快速地停下脚步,从分散在各处的辎重车处获取物资与铺盖,部分士兵则按照一贯的安排准备起生活的事宜。

  为首的领主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身从马背上跃下。而后伸出手,扶住一旁的修士,让他也能安全地下马。

  “今天就到这里了吗,扎法主教?我以为按照你的性格应该要连夜行军呢。”

  牧师站稳身体,拍了拍自己那匹马的马头,一边向领主问道。

  扎法摘下了头盔,露出年轻的面庞。他闻言摇了摇头,皱着眉看向队伍中心的修士们。

  “如果我只带了圣教军的骑士们,今夜一定是要行军的,但是队伍里现在还有修士们,昨夜已经仓促行军过,今夜在不休息的话很难说他们明天还能发挥多少力量。”

  “倒是你,雷尔主教,你的状态现在还好吗?”

  “我还可以接受,至少不会影响到神术的使用。”

  雷尔主教掀开长袍的兜帽,其下的面容虽然有些疲惫,但也说不上严重。

  “我们的准备还是太仓促了,如果物资的准备能够再快一些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也没有办法预知那些恶心的怪物会出现在哪里,就像没有人可以预料到混沌的杂种会出现在哪里一样。”

  扎法主教的语气好像淡淡的没什么情感,但其间蕴含着不易察觉的焦急。听到他说“混沌的杂种”这个词语,雷尔主教微微地皱了皱眉,这是对诗人的蔑称,有很多教国的人员喜欢使用这个词汇而不是“诗人”。

  雷尔主教却不再其列,不过考虑到扎法这个多年同僚心中的焦急,他也不去纠着对方的用词。毕竟眼下还是如何快点到达杰尔德大人的领地更加重要。

  扎法主教没有注意到同僚神态的微小变化,只是掏出一份地图,借着火光仔细查看,时不时抬头查看附近的情况,几分钟后才心满意足地合上卷轴。

  “先尽量休息一夜,明早四点在开拔继续行进,这样我们明天中午应该就能赶到了。”

  “恐怕不行了。”

  雷尔主教的否定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扎法主教一愣,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原本只是有些疲惫的雷尔主教已经满脸铁青。对方微微低着头,手中汇聚着淡金色的光芒,光芒随着某种规律轻轻波动着。

  雷尔主教抬起头,迎上扎法主教疑惑的目光,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杰尔德领的讯息,污染兽群在两个小时前,发起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