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暗中的光

  汽车费尽周折总算冲出了冻原,接下来的路基本不会再出现让车无法动弹的泥坑了。驾车的言峰正雄总算有机会长时间坐上驾驶座了。

  后座上的少女此时表现得十分不安,坐在驾驶座的言峰正雄自然通过后视镜发现了少女的情况。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言峰正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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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少女决定离开的前夜。

  少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也没有去餐桌吃午餐和晚餐,就连送到门口的食物也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琳,我能进来吗?”男人充分尊重少女的想法,在门口轻轻敲几下才开口问道。

  不知从何时起,男人已经开始用名字称呼少女了,而且少女也不再反对。

  少女沉默不语,男人只好在门前等候回复。

  许久。

  隔着厚实的门板,少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要离开了吗?”门内的少女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用着像是并不关心的语气问道。

  “嗯,你也同我们一起走吧?”男人把手掌贴在门板上询问道。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走?”

  门内的少女瘫坐在地上,此时的她衣裳凌乱,手臂上的魔术回路也浮现在体表。毫无疑问,其从者此刻正从御主身上抽取魔力。少女一脸痛苦之色,但还是强忍着自笑出来。

  男人陷入了沉默,此时的他十分苦恼。如同少女一样,此时的男人也在进行某种思考。思考少女和自己的关系,思考自己迫切想要带她离开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她说到底只是一名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自己也给与了她应该有的照顾,甚至已经为了他违背了部分原则了。

  可是男人听到安娜口中关于加速圣杯战争进程的方法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定带少女离开,哪怕是用强硬的手段挟持她离开。

  比起圣杯战争和自己的职责,男人认为少女的安危远远在二者之上,但是他明白少女也不会轻易答应和自己离开的。

  她是一个倔强的人,这一点和自己的女儿直子一样。

  男人很想把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计划告诉少女,可是即便是这样,男人认定少女依旧不会同意和他一起离开的。因为他明白少女眼睛里时常闪过的眼神,那是一种渴求死亡的眼神,就像当初失去一切存在意义的他那时一样。

  正是因为有相似的感受,男人明白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作用。男人努力回想当初的自己也如何走出那片阴影来,可是始终想不起自己在那个时候做过什么了,好像只是等待时间慢慢过去了一样。

  可是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给少女了,若不离开,她一定会死的。这种结果正是男人不想看到的。

  正当男人想要在敲门之时,无数想法在男人的脑海中浮现,过去的某些想法也随之出现。仿佛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数个自己和自己对话一样。

  “你一直以为你已经走出阴影,其实你一直在阴影边缘徘徊。连自己的过去都放不下,连自己都无法改变,却想着去改变他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对!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配做那个闪耀着金光的人吗?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现在还想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普通人。”

  “救了她又能怎么样?你以为她会感激你吗?她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不,应该是你们在互相利用,她寻求你的庇护,你利用她来减轻你自己的罪恶。当年你明明有机会阻止悲剧发生……”

  “说到底你也是一个弱者,一个完完全全的失败者,你若是真的想赎罪,为什么不参加圣杯战争,为什么不复活自己的女儿呢?”

  ……

  门内的少女久久不见门后有回音,背靠这门板的身躯也渐渐下滑,几乎要完全躺在冰冷地地板之上了。

  “这算什么?我果然没有理由离开这里,只有他才是需要我的。”

  此时的少女再一次陷入了那个无比黑暗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根细细的丝线,线的那头连着一个被迷雾包裹着的身影。

  这个世界的少女小心翼翼牵起这个几乎透明的丝线,唯恐它会断裂一般。在整个黑暗无光的世界里,仿佛温度也格外的低一般,少女蜷缩成一团,把丝线捧在手中,渐渐地,少女的眼皮变得很重很重,仿佛随时要失去意识一般。

  就在少女要陷入沉睡之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整个无比寂静的黑暗世界出现。

  “咔嚓——”

  黑色的世界里出现一个光亮的裂缝,裂缝里探出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这双手依旧在不断撕扯这裂缝。

  少女被惊醒过来,看着天空出现的双手,像是质问又像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

  ……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男人的手从厚实的门板中穿透而过,直接打开了反锁的门。男人只是推开一条门缝就停止了继续推门的动作。

  房间里漆黑一片,房间外一片明亮的光。一只厚重有力的大手从门缝伸进来。

  “一起走吧,琳。”这次男人的语气没有丝毫疑问。

  少女没有握住男人的手,反倒是双手抓住门框,把门扉拉开更多一点,探出半个头去。

  映入少女眼帘的是一副高大有力的身躯,视线往下,身躯背后有一双高的离谱的女式皮靴。

  少女把男人的手推出了门外,重重的关上了门。

  “理由我下次再问,我先收拾东西。”少女用几乎是用恶狠的语气说道。

  少女的东西自然少的可怜,就连换洗的衣物都是男式T恤或者是男衬衫,自然不用特意去收拾,少女只是不想让两人看到自己泪水溢出眼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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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关系吗?可是因为我的离开,他会输的。”少女不安地说道。

  “没事的,临时储魔术式已经储存了几个相当于你魔力总和的魔力,短时间不会有事的。”

  男人面向前方回答道。

  男人最终还是没有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计划告诉少女。不过临时储魔术式却是真的,里面储存的魔力也足够维持从者很长一段时间了。

  从者的现世和行动都需要御主的提供魔力,部分从者和御主的甚至不能间隔过远,不过拥有单独行动的从者即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从御主身上获取魔力。但这个距离不是无限远的,这也是男人要设置一个为少女的从者临时供应魔力的术式的原因。

  男人既然要带少女离开,自然是将少女考虑过的问题尽数考虑过的。虽然男人不清楚少女和从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些对男人都不重要,此时的他只想带着少女离开这片曾属于少女也曾属于自己的战场。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当我不存在好吗?”后座的另一个女人似乎是受够了两人,开始抱怨道。

  “安娜,这次谢谢你了。过几天请你……你喜欢吃什么来着。”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没兴趣和一个连自己喜好都不记得的男人一起吃饭。”

  “安娜喜欢吃鲜鱼,她是属猫的。”少女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这么说?”安娜一脸不解。

  “因为你走路的样子很像猫,穿上那双高靴子更像。”少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安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明白这个少女自然不是说她走路像猫一样优雅,更多的含义是在指猫这种动物的某种习性。

  车内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