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关于这个世界

  柯南·道尔的家并不大,虽然里面有一些看上去上了年头的古董和一些其他家户里没有的家具,但是也只是很普通的三室一厅两卫,其中柯南·道尔住了主卧,而华生在次卧。

  从未考虑过有客人过夜的柯南·道尔自然也不会专门准备一个客卧,唯一空出来的房间被哪来当做书房和储物室,塞的满当当的完全不存在睡人的条件。

  所以结果很明了,华自然是跟华生住同一个房间。

  穿上了华生旧衣服的华扣好了衬衫的扣子,把衣服整理的干净而笔直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移到了镜子里自己颈脖上的那片红痕。

  “过敏了吗?”

  她伸出指尖轻轻抓了抓那个针孔,微妙的疼痛让她抿直了嘴角。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用了这个世界特有的治疗方法,只是基本的应激反应而已。”

  华生从衣柜里抱出另一床被子和枕头,十九世纪末夜晚的伦敦足够冰冷,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没有人想要生病。

  “怎么样?刚刚浴室里说的颈环,你还要吗?”

  华生看着华的圆润的指甲轻轻的在针孔的地方抓出一道浅浅的红痕,顿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了黑色的颈环向华示意道。

  华点了点头,拿过了颈环直接扣在了脖子上,慢慢调整着上面的松紧。

  “关于你的朋友,你有什么线索吗?”

  背对着华生的华摇了摇头,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没有,但是带入了一下卡萝尔……她那个笨蛋醒来第一时间如果看见我伤痕累累的模样,肯定会去找医生的。”

  “华生,请问一下这里的医生多吗?”

  “这里的医生?几乎没有吧,因为药品稀缺,这里治病比死亡还要昂贵。”

  华头上翘起的发梢有些疑惑的抖了抖。

  “你是其他世界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华生做在了床沿上,看着华扭过头稚嫩的模样认真解释道:“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有不死性。”

  “…………是我概念中的那个不死吗?”

  华用力的睁大了眼睛,蔚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震惊的表情,即使从小被父亲教导要冷静的她此刻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华张了张嘴,在以为华生看不到的角度下轻轻地掐了自己一把。

  华生微微扬了扬嘴角,抬起手握成拳头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掩饰了自己微笑的表情后解释道:“是的,就是你概念中的那个不死性,只不过这个不死有着一些局限性。”

  华从镜子旁边走了过来,坐在了华生的旁边,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听她讲解。

  “一般提到不死,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就是原地复活之类的不死吧?”

  “但是这个世界里不一样,这里的人死亡了,整个人就会破碎一样掉落大把大把的灵魂粉末,这个人将会在不久后随机的某个地方复活。”

  “重新复活的人不会记得死亡的记忆,而且自身会等价的失去一半的记忆,那些记忆就是掉落的灵魂粉末,这个粉末是这个世界最通用的货币。”

  “不过部分人也有用以物换物之类的规则进行交换就是了。”

  “失去的记忆和掉落的粉末成正比,如果有人记忆已经完全空白的话,这个人才会迎来最终的死亡……”

  华听着华生的讲解,逐渐皱起了眉头,下意识询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货币,会是那些粉末呢?”

  “还有,我之前也遇到一个人跳楼了,但是那个人没有化灰也没有死去,变成了诡异和物理攻击无效的怪物……”

  华生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华这么倒霉还遇见了那种存在。

  “嗯……我这么跟你解释吧……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华生在等到表情变得严肃的华点头之后,才垂下眼眸表情有点冷淡的说到:“这个世界,无法正常的种植食物。”

  “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太阳,也有可能是因为扭曲的时间,植物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正常的生根发芽……”

  “不过还是有一样东西能够凭借着其中的生命力让植物强行生长,那个就是我刚刚说的灵魂粉末。”

  华生不着痕迹的咂了咂嘴,想到当初发现这个情况的那个人,忍不住露出了阴霾的表情。

  “…………”

  华的脸色有点发青,原本就很是苍白的少女青着脸颊眼神很是动摇,华生注意到她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下意识扣住自己的膝关节,白里透红的手指被她的力气硬生生捏的发白。

  “嗯……总之,就是鲁迅先生说的那种吧……”1

  华沉默了好一会,才勉强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扯着嘴角干巴巴的对华生打趣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房间内严肃的氛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不算是吃人。”

  华生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女孩逞强的样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说到:“别想太多了,这只是四季轮回的一个简单循环而已。”

  “关于你说的那个怪物……具体是怎样的怪物呢?”

  华就像是不再紧绷的弓弦一样,她轻轻吸着气,低着头十指交叉,无意识轻轻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跟华生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那个怪物的形象。

  “那种怪物,我这边暂且称呼对方为异种半死士。”

  华对于华生的称呼有点在意,但华生看着昏黄的灯泡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的金色怀表看了看时间,岔开话题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具体情况我明天再跟你仔细的一一道来吧!”

  一听到这种话语,华勉强压制下来的疲倦就像是海浪一样席卷而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轻的打着哈欠睡眼朦胧。

  “你看上去也很困了,早点睡吧!华。”

  “呜……你也是……华生……”

  眯着眼睛有点迷糊的华点了点头,用有些可爱的困音对着华生道着晚安,像是走不稳路的小猫崽一样爬上了床,钻进了厚实的被窝之中。

  坚硬带了一点柔软的床铺和枕头,以及软绵绵厚实的被子都完全符合华身体最习惯的舒适度,原本只是带着困意的华在这恰到好处的舒适度中,直接眼睛一闭安然的睡了过去。

  这个床毕竟是华生自己用习惯的床,跟她为同一个人的华完全像是在自己家里的床上一样,睡得分外安详,毫无防备。

  “晚安,过去的我。”

  华生从床沿上起身,悄声无息的走过去把房间的灯光关掉,整个房间瞬间黑了下来。

  即使房间内漆黑无比,眼神明亮到仿佛夜科动物的华生看了看华的睡颜,直接到另一边掀开被子同样开始养精蓄锐休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