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吃过了几颗世界树的苹果之后，晚餐便结束了。
顺带一提，那尔迈这个看上去并不算是多么能吃的家伙的战绩是二十三个，而小天使的战绩是五个。
我对天发誓，五个苹果！足足五个苹果，堆起来足有几个小天使的大小了，这个小家伙居然全部吞进去了，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巴。
虽然当时我目睹着这一幕很想要发声询问，不过一想到某些人的心眼实在和体积差不多大之后，我便强忍着没有自找没趣了。
明亮的天穹渐渐被茜色晕染，为刚刚才染上了色彩的大地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毯子，悄然变暗着。
我仰起脖子，看着与自己故乡别无二致的苍穹，不，别无二致应该不够准确吧，确实这云朵悄悄流走的苍穹是显得很是普通，可是苍穹之上并没有太阳的存在这一点实在是有些叫人在意。
明明没有太阳，却如同白日一般，这苍穹之上落下的光芒照射着大地。
与自己所熟悉的太阳光别无二致。
这反倒是越发显得诡异。
先不提这古怪的苍穹的问题，原本那片群星消失的漆黑穹顶又到了哪里去了呢？被替换了？还是被覆盖了？
搞不明白，自己搞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之前一直想要询问清楚的，可是奈何条件并不允许。
而现在，世界树已经生根，展开落地。袭来的残影也被全部消灭。
我们真正算是在这个陌生的死去的世界中站稳了脚跟，难得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我想现在的话，应该能够向小天使询问自己的疑惑了。
“是呢，现在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就让我来好好说明一下现状吧，那尔迈你也好好听听吧，你也只是被赋予了有限的知识而已对吧。”
再一次地，小天使抢在我的面前说出了我的想法。
她撑着自己的膝盖，显得有些费劲的让自己从摊平的地面上爬了起来，本来是想要盘坐起来的吧，不过大概是注意到了我们两个居高临下的视线，这似乎让她有些不爽，扑闪着翅膀，她升空了起来，在我们需要略微仰起脖子才能望着她的位置，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悬停住了。
“虽然突然脑子里多出来的知识让我很好的了解了自己的职责，可是自己只是一个赝品的这件事还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呢。”
那尔迈点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幅困恼的笑容。
赝品，又是赝品。之前的小天使也有用这个词汇形容那尔迈呢。
“说是赝品可能不准确，准确来说你们刻影是和本体完全一模一样的复制品，不过将来会变成怎么样，谁知道呢。”小天使看着那尔迈的眼睛说出了一番有些意味不明的话语。那尔迈笑了笑没有接话。
小天使也没有理会，有样学样似的，也一下一下地点着自己的小脑袋，一幅困恼的表情。
“唔……说是要说明可是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勇者那个家伙给我好好工作啊，渍，不要把这么麻烦的事情推给我啊。”小天使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伴随着一句又一句对于消极怠工的勇者的咒骂，终于在她在空中翻过第三个跟头之后，她似乎理清了思绪，开口说道。
“这是一场神行使的试验，恭喜你们都是这场试验的参与者。”
这……还真是一开始就夸张的不得了的开场白呢，我和那尔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相同的感想。
“楔子你被流放到这个世界来之前看见过了勇者了对吧，那家伙算是教皇吧，他的上司对于你们而言基本上就等于半神一般的存在，祂便是主持了这场试验的“科学家”。
“至于试验的目的，嗯，用最为相近的词汇来描述的话，就是获得自由。”
“自由？”
“对，自由。”小天使点了点头，然后，仰起了脖颈望向苍穹，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去，只有我们脚边的篝火撑起了一片微小的橘色，天空完全被黑色覆盖，群星闪烁着，一个又一个悄然消逝。
啊，之前看见的苍穹又回来了。
“这里是“混沌边界”，说是边界其实也只是一个比喻而已，对于整个世界的性质上来说，这个地方更像个处理废品的封闭垃圾箱。这个地方混乱并且肮脏，无法掌控也不想掌控，所以有些话只有这里可以说，有些事情也只有这里可以做。”
“这漫天的星星也都是和这颗星球一般死掉了吗？”
“嗯，你们看见的群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早就失去了光芒的死星以你们难以相信的密度塞满着整个宇宙空间呢，到也不是全部死掉了，也有发狂的、病入膏肓的、无限接近死亡却没有死亡的，总之都是无法被处理的废物才会被塞到这个混沌边界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法处理的废弃物被堆砌在这种地方呢？”
我张了张嘴，实在是组织不出什么像样的言辞回应，就算小天使询问的口气就好像“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么多垃圾”一样的稀松平常的口气，可是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叫人实在是无法把两者画上等号。
“因为这个世界有着两个神抵。”
“好的。”小天使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将手指指向了死去了这个世界的外界。“坏的。”
“因为两者之间的战争，所以有了那么多的牺牲者。”
我目瞪口呆，是的，真不是什么该死的夸张比喻。
还真是符合她体积的，烂总结啊喂！层次一下子就变地很低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
那尔迈笑了笑，接口说道。
“也就是说，掌控着整个世界的是两个神抵，很遗憾的是两个神抵并不是能够和平共存的类型，互相之间为了完全掌控整个世界不停征伐着，这些星球便是可怜的牺牲者。”
“我们属于好的神抵这一方，小天使你的造物主是在神抵手下工作的半神。而这位半神为了叛逃神抵，所以才有了我们这场试验对吧。”
“哈哈哈哈，原来以为了不起的神抵做的事情会和凡人不太一样呢，结果还是老生常谈啊。”
那尔迈的感想我颇为赞同，可能真正在发生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能够概括的。不过核心部分大抵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立场岂不是很不妙？毕竟我们算是背叛了我们的造物主，神明大人不是吗？如果被发现的话，不单单是被杀掉那么简单的问题吧，哈哈哈。”
那尔迈依旧那副事不关己的轻松笑容，笑呵呵地说出了恐怖的实情。
对啊！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们的立场岂不是特别危险？
虽然，我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一下子牵扯到这么庞大的事情上面来，实在是叫人很难产生什么真实感，可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叫我无法完全当成玩笑话听过就算了。
“小天使，你刚才说过了吧？在这个叫做什么馄钝边界的地方不会被发现的对吧？真的没关系对吧？”
然后，我就看见了小天使撇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喂！”
“试验总是伴随着一定的风险的嘛！这是必要的牺牲！”
“不要给我说的那么正气凛然的！我们只不过是被卷入的无辜受害者吧！”
“啊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啦！”
小天使捂住了耳朵，在空中不停地翻滚着，用十分小孩子气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这家伙……
“而且啊！你觉得你们有什么抗议权吗？你！楔子！你的生命是勇者捡回来的！而你，那尔迈！如果没有世界树的话，你根本就不存在！”
“哈哈哈，这倒也是呢。”
对于小天使怒气冲冲的指征，那尔迈抬起了双手，干脆利落地投降了。
渍，真是没骨气的家伙。
“我可不接受！我又不是必死无疑！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如果在你胸口被匕首刺中的一分钟内，你被人发现了，并且送到了医院救治的话，你可能能够获救。不过你觉得这是一分钟内能够做到的事情吗？除非开救护车的人是姓艾伦。”
“姓马克西莫夫的不行啊？瞧不起谁呢！”
“……”
“好啦，好啦。林你也别太激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就接受现实吧。小天使你也稍微安静一点吧。”
“说说我的事情吧，还有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这才是眼前比较重要的事情对吧。”
那尔迈的正论无疑是正确的，饶是小天使还有些不服气，也还是强行按下的怒火开始讲述起来真正切身关于我们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