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法可不是免费的

  第三章魔法可不是免费的

  上午八时,莉莉坐在小教室内等着自己的魔法老师。说是小教室,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小小房间放了一张讲桌和莉莉自己的座位。

  一旁拥挤的柜子上密密麻麻地放着各种素材以及各种从初学到中等的魔法书籍。本来是只有入门教材的,但莉莉的学习速度远超她那位老师的估计,于是便加上了现在的部分。

  两周以前,她的魔法老师——特雷卡帝国的三阶魔法师莱瑟为了搜集素材来进行试验而外出,直到今天才回来。因此摸了两个星期鱼的莉莉便赶在老师到来之前,复习一下之前学习过的魔法。

  虽然只请来一个三阶魔法师好像很没牌面,但由于绝大多数的魔法师都被魔导之国所把控着,而魔导之国又与秩序教廷不合。所以,与教廷亲近的杰尔德伯爵请来一个认识的三阶法师也算是合情合理。

  女孩细嫩的小手伸在眼前,一颗火球绕着手腕上下抛飞着,火球的边界灼烧着空气,割裂出空隙。火球时而变大,时而变小,有时亦改变形状化作长条,有时又分裂成多个交叉转动。

  这便是索拉世界最基础的魔法,塑能火球。而莉莉一看便是学习过火球术的一百种用法的优秀魔法师。

  在索拉世界,魔法被认为是改写现实形成的产物,每一个魔法的使用者都是通过自身的魔力,扭曲现实世界的秩序从而引起物理现象,这便是魔法的本质。而在使用魔法的过程中吟诵的,用于辅助自身的语句便被称为魔咒。

  之所以莉莉被认为有强大的魔法天赋,则是因为——

  女孩的手指轻轻一转,火红色的球体突然染上一抹纯净的蓝色,在几个呼吸之间化作大小相似的水团。

  ——虽说目前只体现在低阶的魔法之上,但的的确确没有使用任何的魔咒。如同单纯通过意志而非魔咒在引导着魔力。

  又过了十几分钟——

  “咔哒。”

  清脆的推门声响起,打断了莉莉凝聚起的专注。一抬头,一个举止优雅却并不让人感到拘谨,身上散发着柔和气息的,穿着法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莱瑟先生上午好~”

  散掉了手中的魔法,莉莉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

  莱瑟见此点了点头,回以柔和的微笑。简单的询问了女孩最近的情况后,便拿出了魔法教材铺在讲桌上,拿出一支蓝色羽毛构造的笔一指旁边的板子,一行行文字自然地显现。

  “今天依旧是塑能系法术,学习如何最高效地运用魔力。”

  莱瑟先生讲的东西对于这个级别的魔法师并不难懂,莉莉也依旧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自己的大部头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时间便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又讲解了一种施法错误把自己玩死的案例之后,莱瑟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中太阳的位置,放下了手中的羽毛。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要在课上讲的东西就是这些。”

  莱瑟拿起一块抹布,转身擦拭着板子上的墨水。

  “接下来就是拿到课下去讲解的东西了。莉莉丝,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用手来擦黑板而非使用魔法呢?”

  正在使用魔法(原力)整理物品的莉莉疑惑地眨眨眼睛,看向莱瑟先生。

  “因为墨水的成分特殊?”

  “不,这只是普通的墨水而已。”

  莱瑟先生摇了摇头,一边用力将字迹擦去。

  “最近魔导之国出现了一种新理论,有心人认为魔法的本质是混沌。”

  “混沌!!?”

  莉莉像是被呛到一样,惊叫出声。

  “没错,混沌。提出理论的那家伙叫伊古拉,是魔导之国有名的青年研究员。大概在两三个月前,那家伙发布了一篇论文,试图证明魔法的本质就是混沌。”

  “因为并非是信口胡说,来给出了一些让人云里雾里的似是而非的证据所以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后来呢?”

  “后来?”莱瑟看了满脸害怕的莉莉一眼,才继续说道。“后来那家伙就逃出了魔导之国,这一理论也就不了了之。”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自己在学的东西是混沌?”

  好笑地看着拍着胸脯的莉莉,莱瑟摇了摇头。

  “虽然那个家伙的理论已经被证明是胡说八道,但其中一些用于佐证的东西倒是没错,就比如‘使用魔法是有代价的’这一条。”

  “魔法的确和混沌有着相似之处,比如都是改变现实从而达成目的。而魔法改变目的所产生的消耗则被称之为魔力,这一过程的原理至今没有人能够解答,魔法师们所做的一直都是强迫自己接受然后使用魔法,支付魔力作为代价。”

  “但实际上,魔力并不是唯一的代价。伊古拉拿到了魔导之国有史以来的魔法师名册,排除掉因为意外而死亡的部分名单,他发现凡是阶级越高的魔法师,自然死亡的时间越快,而且寿命要普遍短于同时期的非魔法使用者。”

  “要知道魔法师们普遍拥有不错的生活环境,即使是在混乱年代也因为身份特殊而免遭蹂躏,不会受苦,在条件如此优越的情况下,寿命却普遍短了近十年,这个数据不是一般的可怕了。”

  “所以……”

  听着愈发严肃起来的话题,莉莉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复读。

  “所以?”

  “所以不是必要情况就不要用魔法了!”

  用食指关节敲在木质桌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莱瑟先生指着莉莉的桌子,满脸严肃。

  莉莉下意识跟着莱瑟先生的指向低头,就看见最后一张纸被魔法操作着缝在了笔记本上。

  顿时明白了自己这位老师意有所指,莉莉鼓起了脸颊。

  “莱瑟老师坏心眼,故意骗人家!”

  “我可没有骗你。虽然是看到你习以为常地在生活中使用魔法才想起这件事,但我的确没骗你。”

  “相对于成年人,小孩子还要更容易被魔法所影响,尤其你还拥有着匪夷所思的魔法亲和性。换成任何其他孩子,泡在你这种程度的魔法能量里,不要说潜在的寿命影响,恐怕会先当场受伤。”

  “至少在你成年之前,尽量少用魔法。我可不希望才华横溢的弟子英年早逝。”

  说着,莱瑟先生的嘴角勾起笑容,开玩笑地说道。

  “我还指望以后落魄的时候,来这个伯爵领投靠你生活呢。”

  “所以,记住——”

  他绕过讲桌,走到某萝莉旁边,打开她的笔记本翻到扉页,拿起笔一边说一边在上面写下。

  “——名为魔法的奇迹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