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代理人也有惨痛的过往

  西伯利亚圣堂教会分部是由一所荒废的民宿改建而成,参与改建项目的人也只有一人,圣杯战争圣堂教会的代理人——言峰正雄。

  第十四日。

  这处作为御主的临时避难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穿着时髦的美艳女人。

  入夜,天空昏沉沉的,时不时下起雪来。

  此时女人正在民宿的主厅和言峰正雄进行谈话。室内的茶几上摆着一杯热茶,另一杯则是女人要求的咖啡。

  女人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的皮衣,脚踩着夸张到极致的高跟皮靴。哪怕有言峰正雄这个男人在场,女人也旁若无人似的脱下长靴。

  女人一边抖动着脱下来的靴子一边对言峰正雄说道。

  “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教会的那些老家伙们似乎有意和魔术协会撕破脸面,你作为圣堂教会的高端战力理应回到主战场上去。”

  女人说完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索性把紧身皮衣的拉链拉到了腹部。绑好的长发也随意散开,脸颊两侧的长发正好垂下遮挡住胸前。

  女人显然是言峰正雄的旧识,不然也断然不会这般不见外。

  “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的。”男人没有抬头看女人,双手合拢抱拳坐在沙发上。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女人突然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道,随后整个身体贴近男人。

  男人被女人环抱在怀里,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男人也能感觉到后背的柔软,男人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身后女人对他的情感也是再明白不过。这次她独身前来或许根本就不是传达教会的意思,而是出于她自己的心意。

  可是对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接受这份心意。

  “安娜小姐,天气冷,早点休息吧!”

  安娜小姐,在女人的耳里,那是多么刺耳的称呼。一句称呼就使得女人不远千里而来的火热情意瞬间化作坚冰。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松开环抱男人的双手接连连问道。

  男人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小口。

  “我从来没有怪你,你也无须自责,更不用这样来折磨自己。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你让我怎么忘记?忘记自己的学生死在自己的怀里景象?忘记出发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承诺吗?每天我只要一闭上眼,她就会笑着出现……”女人声音越来越大,说的时候也越来越投入。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影。

  “有客人吗?”一个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话语。

  少女揉着眼睛,穿着一件大号的男式衬衫走进客厅。少女神色奇怪地看了女人一眼,目光全部集中在女人敞开的皮衣。

  毫无疑问,皮衣之下,什么也没有穿。

  少女目光一转,又看到地板上随意摆放的靴子,立马露出一副我懂的神色。随后又看到茶几上的热茶,几个跨步上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抱歉!我有些渴了,喝点水就睡,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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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离开后,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女人不动声色的把皮衣的拉链拉到最高处,被她踢飞的靴子也被女人捡过来摆放整齐。

  许久,女人才开口道。

  “她是?”

  “一位御主,名字叫琳。”

  男人的回答无疑又在女人的心头上插了一刀。

  “琳”,多么亲密的称呼,而他对自己却称安娜小姐。想到此处,女人心中莫名涌上一阵怒火。

  “御主啊!那自然是魔术师咯,我杀了她。”

  男人回过头来,看了女人一眼,神色冷冽说道。

  “你敢!”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女人似乎只是开玩笑,随后端起空空如也的茶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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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

  餐桌早早地摆上了烤好的面包,男人把一盘奶油炖菜端上桌子后,又返身进入这个厨房。不一会儿,厨房传出一阵液体流动的轻响声。

  “安娜小姐和言峰先生什么关系呢?”抓住这个空隙,少女漫不经心问道。

  但这个问题在安娜心里就仿佛一颗大石头落入平静的湖泊中一样。

  到底什么关系?

  安娜转头看向厨房的地方,男人似乎依旧在加热牛奶,丝毫没有关注两人的样子。

  “其实啊!我是在追求言峰先生。”安娜清了清的嗓子,低声说道。

  “那你追求的方式真够直白的。”女孩把一块面吧塞进嘴里,含糊不清说道。

  安娜的脸瞬间通红,她也明白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并不是一个懵懂的女孩。

  “琳也喜欢言峰先生?”安娜红着脸不确定地轻声问道,唯恐声音被厨房的男人听到。

  “喜欢哦,最喜欢了。”

  安娜刚到嘴边的面包险些掉下来。

  “你还是一个孩子,言峰先生已经四十多岁了。这对你来说……怎么说呢?”安娜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不在乎年龄,成熟的男性更能给人安全感不是吗?”

  “这不行!言峰先……”

  就在安娜想着该如何劝说少女琳时,男人端着三杯人气腾腾的牛奶走过来,安娜只好放弃心中的想法。

  “你们在说什么呢?”男人开口问道。男人几乎是看着少女问的,这又惹得安娜心中一阵不悦。

  “没什么,只是在开一个玩笑,不是吗?”少女看向安娜回答道。

  安娜赶紧点头示意。

  玩笑吗?要真的是玩笑就好了。安娜如此想到。

  少女的胃口似乎比成年人大许多,一杯牛奶只用了几口就全部被喝完,连招呼都没有打,少女离开了座位。最后一片面包则是被少女叼在嘴上边走边吃。

  “直子要是还在,应该和她一样大了。”男人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说道。

  “抱歉!当初是我……”一直低头沉思的安娜此刻竟然有些莫名开心起来。原来言峰先生只是把这个叫做琳的女孩当成自己已经故去的女儿看待。这说明自己完全还有机会……

  “我说了很多次了,直子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哪怕那天随行的导师是我,直子也许还是会死,就算她能活下来,那么死的会是其他人,同样会有人因此难过。她总是为别人考虑,想必当时的她也认为那样做是最佳的方案吧!”

  男人的话让安娜顿时羞愧不已,自己刚才都在想什么啊!

  “直子的母亲很早就去世,她也曾劝我不要让自己孤独一人,可是那时的我唯恐自己因为结识新的人而冷落她。那时的我甚至断绝了与其他人的交流,一直活在封闭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只有我和直子两人。她长大了,也走出了那个世界,但偶会还会回来那个世界。后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世界也失去了希望。”

  “现在的你就是这样,如果你自己不原谅你自己,那么无论你做什么,都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骗自己。因为直子的死,你觉得有愧于我,所以你的这份虚假的心意是我不能接受的。”

  “那又怎么样?即便那份心意是虚假的,那也是我现在唯一的真实,你也要让我的世界和你一样失去唯一的希望吗?”安娜直视男人的眼睛说出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随便你好了,我会离开这个战场的,不过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新的希望吗?”安娜的目光看向少女离去的方向。

  男人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