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计划的前提
“你是来拿取报酬的吗？”
“不。”
女孩摇了摇头。
“我只是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中已经没有别的地方还有再去一次的必要，但在这里还有我想要做的事而已。”
一边说着，女孩向前几步，无视掉一旁侍卫的戒备，来到桌前。
“你的计划成功了？”
“我姑且认为是已经成功了，毕竟让侍卫们去被碾成尘埃的废墟之中寻找一堆魔法粉尘有些太难为他们了。”
尼耶尔亲王很快从女孩出现在这里的惊愕之中恢复过来，恢复了那种轻松戏谑的态度。
“所以你已经开始准备登基了？”
莉莉丝低下头，看向桌上的文件，上面一条一条写满了交接事宜。
“不急，还要等到皇宫接受我那位哥哥死去的事实。”
“那么，对那一场爆炸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尼耶尔亲王满脸笑容。
“守卫行动迅速疏散人群，教廷的主教们及时构筑了防护将爆炸的魔力隔绝保护了居民。正常事件下来甚至除了几个死于慌乱踩踏的倒霉鬼，连受重伤的人都很少——当然，除了我那个愚蠢的哥哥。”
“多么完美的行动！”
“你口中完美的行动只差一点就能夺走凯奥斯区将近二十万人的命！”
女孩差点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对方脸上，尼耶尔亲王只是依旧自顾自地笑道。
“但你们成功了，不是吗？”
“一切都结束了，我那位哥哥想要的战争不会再出现，你们保护了居民，一切都完美的结束了。”
“恐怕还没有完全结束。”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而后在屋内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之下，几个人沉稳地走进这间偏殿房屋，其中大多都带着兜帽。
女孩顺着声音望去，立刻瞪大了眼睛。她在走进的队伍中看到了德费特姆，对方也看到了自己，一脸苦笑地越过其他人冲到了女孩身边。
“颓废大叔！你终于醒了！”
看到熟悉的人恢复清醒，哪怕依旧处在紧张而危险的局势之中，女孩仍然下意识地感觉到心安。
看到女孩脸上没有丝毫虚假的欣喜之色，德费特姆脸上的苦涩更甚。
“对不起，我比自己认为的还要更加没用。”
错愕地听着德费特姆的话，女孩的欣喜只是略有停顿就马上变成了不满。
“才没有这回事！”
她鼓了鼓脸颊，一时间完全无视了周遭的其他人，双手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臂，将对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头顶。
“‘你要找到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目标。’我这些天都是以这个想法为前提而行动的，如果没有大叔那时候说的话，我不可能做出这些选择。”
无论是两次拼命去吸收魔力，还是暴露诗人的身份驱赶居民，之前的女孩都未曾想过这些会是自己的选择。
听到女孩的话，德费特姆似乎是有些愣神，过了几秒才回过神，被女孩放在她头顶的手掌用力揉了揉。
“干得好。”
女孩面上的不满顿时散去，洋溢出温暖的笑容。
“真是感人的重聚，但在这处剧目继续演绎下去之前，能否为我解惑，第二批不请自来的客人，你们又是谁呢？”
“当然，我很愿意，尼耶尔亲王，或者现在应该叫你威廉姆斯五世了。”
站在第二批人最前方的人发出几声平淡的笑声，而后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无论是尼耶尔亲王还是莉莉丝都立刻认出的脸。
“奥古斯塔斯！”
“阿诺德……陛下……”
女孩的惊呼声只说到一半，就强制着自己戛然而止，改换了本要脱口而出的称呼。
“我其实还是更愿意听你叫我阿诺德叔叔。”
阿诺德转向女孩，眨了眨眼睛，如同普通上年纪的人显出慈祥的姿态。但只是一瞬，他就看向了尼耶尔亲王，表情也恢复了严肃的状态。
“威廉姆斯五世。”
阿诺德反复咀嚼着这个称呼，脸上带着看不出笑意的笑容。
“人们都说你的哥哥和他父亲一样可以抓住所有的力量与手段，但我觉得，如果你的父亲还活着，也会觉得你比起柯克梅斯四世更像他。”
“多谢夸奖。”
尼耶尔亲王的脸上从容的神色终于消失不见，从那张写满戏谑与傲慢的脸上，女孩第一次看到了凝重。
“但是奥古斯塔斯陛下，您此刻应该在万里之外的卡亚斯尔城,而不是这里，您说对吗？”
“这就要感谢我的宫廷法师了，多亏了他，我们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跨越了这段距离。”
阿诺德的声音很温和，但这种温和更像是一种平淡的变化，听不出太多情绪。说着，他随手指向身边的一名随从，那名随从也对众人回以笑容。
“你是和使团一起进城的？不对，怎么可能？”
“不用怀疑了，我知道你让人在路上动了手脚，使团估计要等明天早上才能到。”
阿诺德摆了摆手。
“我们是跟着先行仪仗队一起进城的。”
“……你想做什么？”
尼耶尔亲王深吸一口气，没有尝试着当场拿下对方。先不说这么做会引来教廷怎样的反应，他能不能做到以及做到后有没有用都是未知数。
“只是觉得有一些事需要纠正而已。”
阿诺德从身后的另一名随从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扔到了桌子上。
“把一切都推给诗人——很有你父亲的作风，但是你恐怕不能这么做了。”
尼耶尔亲王没有去看那份文件，哪怕闭着眼睛他也知道那上面肯定是他手下的人散步消息的记录。
“你没有权利对多索兹帝国指手画脚！”
“我确实没有权利对多索兹帝国指手画脚，但从今天起，我就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了，威廉姆斯五世。不然，你就会看到多索兹的军队以柯克梅斯四世的名义拨乱反正了，嗯，视情况而定，他们说不定还会得到特雷卡的援助。”
“……你说什么？”
“你的计划虽然谈不上完美无缺，但确实很有效还能够推卸责任，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柯克梅斯四世真的死了，怎么样，你想在明天的宫廷会议上看到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