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报

  回到了事务所门口,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从事务所内部散出,同时事务所的地板上也沾满了污秽,西蒙不由得捂住了口鼻,惦着脚在沾满污秽的地板上走过,好不容易走到了客厅。却发现一个被污秽包裹住的人形正坐在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哇塞!这难道是从某个沼泽里面爬出来的魔人什么的吗?或者《生化危机7》里面的霉菌人?只是这个霉菌人看起来有点面熟。

  西蒙弯下腰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形;“诺恩?”

  “他们家的排水管道堵塞的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里面已经完全堵死了。”诺恩一脸悲怆,“然后他们管道突然就裂开了一个缝,污秽都从里面流了出来。我…我本来想把缝给堵上的,结果裂缝越开越大…”

  “哦。”西蒙已经脑补出接下来的画面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眼前的这位员工。他本想伸手拥抱安慰一下诺恩,可看到对方现在这个样子,伸出一半的手又嫌弃的缩了回来。

  “真是辛苦你了,我会给你加薪的。”西蒙挥了挥手,想要把周围的臭味都给扇走,“这身衣服还是扔了吧,我现在去二楼给你放水。”

  过了一会,被热水冲去身上污秽以及心灵创伤的诺恩热气腾腾的回到一楼。发现自己的老板紧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什么心事。

  “想什么呢?”诺恩忍不住开口问。

  “我在想这个沙发要不要扔掉。”西蒙一脸严肃,“这上面散发出来的气味太迷人了,我想姑娘们一定会爱上这种气味。”

  “那照你这么说,我刚才就不应该洗澡,就应该直接去酒吧里面把妹喽。”

  “刚才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以为你会冲我发火。”

  “这倒没什么,有个时候我们冒险者为了躲避魔物的追踪,会把那些大型魔兽的粪便抹在身上来掩盖身上的气味。”诺恩耸肩。

  西蒙点头,从魔戒里取出三份委托书,把其中一份交给了诺恩;“这是我在公会接取到的委托,‘请求练习对象帮忙克服怯场症’这个委托我个人感觉比较适合你。”

  “那你手上的这两个委托是什么?”

  “给福利院的孩子们授课还有帮忙装修房子”西蒙扬扬手中的委托书,“你要是想和我交换的话也没问题”

  “免了。我不擅长应付小孩子。”诺恩识趣的收起了手中的委托书,“话说老板,我明天有个约会,你和我一起去吗?”

  去约会还要别人陪自己一起去?西蒙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在他的世界观里,自己去约会还要让小伙伴陪着的,要么是去当僚机要么就是当灯泡,但是以诺恩的颜值来说,自己去当灯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说是约会,其实是和一个认识的人见一面获取一些情报罢了。”诺恩解释,“那个姑娘是个情报贩子,每个月我都会和她在酒吧碰一次面。大家都是熟人,以后我们要是散伙了你也可以找她来帮忙。”

  和诺恩相处了这段时间西蒙发现诺恩其实比想象中的要可靠,在委托方面会给身为小白的自己许多建议,并且在训练的时候会很有耐心的教导自己,有什么没能理解的地方会重复,再重复的教导自己,直到自己明白为止。

  酗酒?至少在西蒙要求周一至周五的工作期间,诺恩倒是滴酒不沾,这一周来诺恩只有在休息的时候回小酌几杯。但是女色方面就…这几天晚上,西蒙经常能听见隔壁传来嗯嗯啊啊这种让青春期少年感到心乱的声音…可是人家的私生活自己又不能过度干预,总不能真的敲墙提醒对方声音小一点。然后第二天早上,就能看到超模级别的尤物从诺恩的卧室走出。

  但至少目前来说,诺恩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员工。

  “知道了,那我和你一起去。”

  在异世界里,公会旁边设置酒吧和餐馆似乎成了标配,有的酒吧甚至就直接开设在工会里面。

  酒吧在白天通常都显得比较冷清,这个酒吧也不例外。一张张桌子围绕着尽头的舞台。舞台周围只坐着零散的几个人。

  西蒙和诺恩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包厢两侧是精美的壁画,里面则摆放着红丝绒面的沙发和实木桌椅。通过包厢往外看。整个酒吧一楼的布置都一览无余。

  “诺恩先生还有这位客人想喝点什么?”侍者微微欠身。

  “给我来一扎麦芽酒,再给我调制一杯黑色风暴。小吃什么的就随便来一点”诺恩这么吩咐道。

  “那这位先生呢?”

  初次来到这种场合的西蒙却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他今天和诺恩过来是和别人接头收集情报的,不由得想要表现的成熟点,摆出那种“这种场合我也经常混”的气概。

  他干咳一下,故意把自己的声线压得很低沉;“有柳橙汁吗?”

  喝了一口冰水的诺恩嘴里的水就此喷了出来,笑的前仰后合差点连整个人带沙发都翻过去,听到这句话的侍者脸上恭敬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

  “当然有。”侍者努力忍住不笑场,脸上依旧挂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

  他不是看不起点果汁的顾客,而是像这种想要刻意摆出一副很成熟的架子点了小孩子和妇女才喜欢喝的饮料的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那就麻烦给我来一杯柳橙汁。”

  “我明白了,请两位稍等片刻。”侍者恭敬的快步离开,包厢门合上,走廊里传出被刻意压制住的低笑声。

  “啊…你们就尽管取笑我吧!”心里这么想的西蒙自暴自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作为从小就一直受到五讲四美三热爱熏陶的他别说酒吧了,连KTV他都没有去过,纵使他看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里的酒吧和自己世界的酒吧有什么区别。

  呵呵呵…回想起自己的中学时代过得可真是悲哀,每到周五下午放学时,班里的俊男靓女们就会组成一团前往之前就约好要去的地方,玩的不亦乐乎。而他就只能自己孤零零的回家。和朋友们的聚会无非就是吃饭看电影,再者就是网吧几连坐…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甚至觉得他们有些吵闹。

  诺恩清清喉咙,尽可能用那种低沉又有磁性的声线模仿西蒙刚才说的话;“那就麻烦给我来一杯柳橙汁…”

  说完他就捂着肚子大笑躺在沙发上打滚,或许自己可爱的老板想要刻意的耍耍帅,但是这句话实在是有些破坏气氛。

  可是大男孩不都是这样吗?在某一天忽然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一有机会就想向展示自己和过去已经完全不同了,开始学着抽烟喝酒还有满脸轻浮的评价路边姑娘的衣着品味。

  可是他们的内心依旧是小孩子,等到他们真正长大之后,等到真正长大的时候回感慨道原来大人的社会原来是这样的,再回想起曾今幼稚的自己,或许会感到厌恶,或许会感到怀念,再或许只会一笑而过。

  诺恩喝了一口冰水,强行忍住笑意问;“昨天上午你走的那么匆忙,是去干什么了?”

  “诺恩你现在学会最厉害的技能等级是多少?”西蒙没有回答诺恩的问题,反问道。

  诺恩沉默了片刻;“我现在掌握最厉害的技能是评级A+的‘雷暴’,以自己的长枪为媒介释放大范围的闪电,雷暴的威力和周围的环境有着很大的关联,如果条件要是合适的话,甚至还会带来阵雨和狂风。”

  “听起来像是法术。这么厉害的技能想必收集材料的时候花费了你不少精力吧?”

  “不,学习雷暴的时候我并没有服用药剂。”诺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水杯,轻轻摇头,“我明白了,你昨天是去收集学习技能所需的材料是吧?”

  “没有服用药剂?”西蒙琢磨着这句话,暗自心惊诺恩的实力。

  诺恩点头;“新手学习技能的话药剂是必需品,许多人都认为服用药剂是为了强化自己的体能,其实并不是这样。这些药剂对人体其实没有造成太多的影响,说是为了强化体能,我更愿意把它称之为为了抵御技能所带来的负面效果而形成的加护。”

  “加护?”

  “没错,虽然为了学习技能所制作的药剂材料都有些不同,但是形成的加护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每个加护在你身上都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并且这些效果都是相加的,我最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是我学习中级技能时发现许多技能所需的药剂配方有很多材料都一样,最终我决定冒一次险,在不服用药剂的情况下强行习得了该技能。”

  “你可真厉害。”西蒙竖起大拇指。

  “但是学习雷暴的时候不只是因为我认为我身上的加护足以抵抗雷暴带来的负面效果,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学习雷暴所需的药剂原材料几乎没有办法获得,就算能获得,收集这些材料所带来的风险也不比强行学习雷暴的风险小。最后我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赫菲斯托斯在自己的空间里听着这场对话,心中默默感慨诺恩的勇气和实力。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就能凭着自己的逻辑思维就从中窥探到了某些真相,甚至已经触及到了某些领域的本源。

  “最后我成功了,可是雷暴也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损伤,最开始的时候我的感官功能都失去了反应,强劲的电流在我体内流窜,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麻痹感。我周围的朋友们都不敢碰我,他们说我当时就就像是一条没法控制自己体内电流的电鳗,最后他们在某个魔术师的建议下在一片空旷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里面灌满了水,把我给丢了进去。为了防止我溺水他们在水池表面将渔网固定好,这样我的嘴和鼻子就能露在外面。三天后,我恢复了视觉,但是体内的麻痹感依旧存在,再过了两天,我的嘴巴也能动了,后来我才发现当时我在水里面没法进食的时候,他们把一根树枝挖空,就这样把营养液灌到我的嘴里。那几天他们就这样一直守护在我的身旁,轮番站岗给我喂食。”

  “哇哦,他们可真好。”

  “是啊,当时我们彼此之间只需要几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除去自己以外,他们可以说是我最信任的人。必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为了彼此去死。”说道这里诺恩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思绪穿越回了以前的那段时光;“可是我最后还是和他们分道扬镳,来到了克里特城。”

  说到这里,诺恩沉默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亲爱的诺恩先生,你要是想和别人聊你的陈年往事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能不能等我离开之后再谈?”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旁传来。

  一位女性挺着傲人的身躯百般聊赖的靠在门旁,一个劲的打着哈欠。

  “嗨,你今天来的比以往都要早一些。”诺恩淡淡的说。

  香风袭来,女人从西蒙面前缓缓走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曼妙的伸了个懒腰,傲人的双峰勾勒起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弧度。

  “随便给我调一杯酒,不要太烈就行。”女人如此吩咐跟过来的侍者,又眯起一只眼睛瞄着西蒙,红唇微动,“少年,看够了没有?再看下去我可是要收费的。”

  被一句话点破的西蒙将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保持着沉默。

  “黑猫,别玩了,这个人可是我的老板。”诺恩尴尬地说。

  女人似乎显得有些诧异,捂着红唇发出了酥麻妩媚的轻笑声;“你说这个男孩是你的老板?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表弟之类的。”

  女人耸动着双腿,两条被皮裤包裹的长腿交叠出动人的弧线,她忽然伸手把西蒙的脑袋抓的一团糟。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收了回来。

  “你能不能对他放尊重点…”诺恩有些无奈。

  “不能。”女人轻笑,“他是你的老板又怎么了?就算是天神下凡我看他不顺眼我也要薅掉他两根胡子。”

  侍者默默地把托盘里的酒水跟零食放在茶桌上,又默默的关上了门。

  女人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端起酒杯和诺恩对饮。西蒙则默默地坐在他们旁边喝着柳橙汁,很奇怪,西蒙的柳橙汁喝完了他们两人酒杯里的酒连一半都没下去。

  “我先去外面透透气。”忍受不住这种微妙气氛的西蒙想要找个借口离开。

  自己刚起身就被诺恩一把拉了回来,诺恩也放下酒杯;“好了,也别卖关子了,你最近又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钱带来了吗?”女人举着酒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曲线毕露。

  诺恩从怀里取出叠好的钞票,沿着桌面滑给了女人。女人接过钞票点了一下,将其装进皮包里。

  “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你最近又找到了什么吗?”

  “这些钱不够,得双倍”女人慵懒的回答。

  诺恩愣住了;“你说什么?”

  西蒙心里暗骂这女人的奸诈,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是无商不奸,她刚开始对索取双倍报酬的事情只字不提,等到钱到手后再提出这个条件,这个时候你要么只能再乖乖的掏剩下的钱,要么就选择终止合作,但要是终止合作的话,那么不好意思,你就成了违约方,你之前交的钱会充当赔偿金被扣下来。

  “放心吧,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我既然要双倍的价钱,那我给的情报就对得起这个价格。”

  诺恩深吸一口气,自己和这个女人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可是他今天就带了五千千多泰拉,现在已经掏了五千泰拉给了女人,自己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了。

  诺恩用手糊了一下脸,深吸一口气,抓着西蒙的手臂就站了起来;“酒水喝的太多有些尿急,我和我老板一起去外面上个厕所顺便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