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就是你们。”1
艾德的声音通过鸟嘴面具传出来,声线和声调都有所变化,变得更加的嘶哑,低沉,已经完全听不出原本属于少年的音色。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艾德站在对方面前,轻声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才更有压迫感。
被那张冰冷的鸟嘴面具注视着,仅存的那个斗篷男子背靠在墙壁上,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冰冷,彻骨的冻寒仿佛要将侵蚀殆尽,将他的血液凝固,将他的灵魂就此撕裂。
艾德脚下的影子在外面的灯光映照之下,拉得很长,旁边是被他们扔出的炸弹砸碎的窗户,透明的玻璃碎片凌乱无章的铺在地上,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他们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刚刚朝着这里扔进来的炸弹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去,本应该将这里的两个人杀死的爆炸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甚至还引出了这么两个恐怖的存在……
明明身上没有畸变或者异化的痕迹,并不是在浓雾之中异化过度,获得了强大身体力量的人群,但看着就是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这种令人心悸的恐惧感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大手,此时已经握紧了他们的心脏。
大手化作无形的黑蛇,缠绕在心脏之上,露出了寒光闪闪的獠牙,仿佛正在思考着应该在这颗心脏上的什么位置下口更好。
此时面对着艾德的男人,便是有这样的感觉。
他喘着粗重的气息,脸色苍白,浑身都是渗透而出的冷汗,无边的恐惧感像是海潮一样,他的耳边甚至产生了幻听,像是有浪涛拍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种感觉越是拖延,就越是浓烈,仿佛有冰冷的海水淹没过了他的腰际,淹没了胸口,已经满溢到下巴的位置,他不断吸气,就是为了在深海的包围之中存活下来。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我……”
正当对方坚持不住自己的意志,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艾德却转过身,没有在意对方的求饶。
“好了,你已经不用说了。”
从鸟嘴面具之后传来的冰冷嘶哑的声音,更是让对方的精神感到崩溃。
“不,我全部都能够说出来,请你相信我,教父对我们的命令是——”
艾德摇了摇头:“我需要你完成的作用,你已经很好的完成了。”
“所以,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听,因为你的作用,并不是告诉我真相,我也很难相信你在这种状况下透露给我的信息。”
“真正值得相信的,是你的同伴们,他们会因为猜忌而产生间隙,你们之间的信任会破裂,在人对人的仇恨之中,他们会为了自己而背叛那位教父先生,背叛周围的同伴。”
“所以——”
“你的作用,已经完成了。”
艾德这么说着,转身离开,他的脚步声回荡在房间之中,就像是那个瘫倒在墙壁下的人的心跳声一样。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那个瘫倒在墙壁之下的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微弱,他所恐惧的现象都仿佛化作了现实,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握住了他的心脏,无形的手化作了黑蛇,朝着跳动微弱的心脏吐着蛇信。
随后,黑蛇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其中闪着寒光的獠牙,一口咬在心脏之上!
一口心头热血浇灌在黑蛇的口中,黑蛇的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满足表情,也在同一时间,那个瘫倒在墙壁之下的,被斗篷掩盖的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气息。
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死因是因为精神和情绪的剧烈波动,导致猝死。
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经被无边无际的海水淹没,沉入海底。
艾德去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在那里,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人老老实实的坐好,这里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一切都十分安静。
和白的视线交汇之后,虽然和这个大姐姐的见面时间还不到半天,不过两人之间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的交互,就大概能够猜测出对方的心理活动,以及双方的意图。
这就是随从的原因吗?
艾德在心中这么想着,只不过却没有深挖其中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他知道此时不应该询问这件事。
更何况,还有别的事情等着他去问呢。
艾德的鸟嘴面具面向那几个背靠墙壁,坐在地上,无力反抗的人,嘶哑的开口说道:“已经从其中一人的口中问出了大概,没想到啊,你们……嘿嘿。”
听着鸟嘴面具下传来的声音,那几个人脸上不可避免的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其中一人连忙开口说道:“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这件事情都是教父大人的命令,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听到这里,艾德不由得笑了出来。
鸟嘴面具之下传来的一声冷笑更是让他们心染恐惧。
“虽然知道了你们的任务,不过,我还是想继续一下‘那场游戏’……”
“那场游戏?”几人敏锐的捕捉到了面前这个鸟嘴面具所说的话,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
“不错,游戏。”
艾德的声音在鸟嘴面具的修音下显得嘶哑而阴沉,其中还透着几分的偏执和疯狂,精神不安定,甚至还隐隐有一丝残虐的感觉在其中。
一枚齿轮被艾德握在了手中,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密丝线连接着艾德脸上的鸟嘴面具,丝线在其中保持着鸟嘴面具的外观,不断更改着内部的状况。
艾德能够发出这样栩栩如生的声音,也是因为虚空造物的原因导致。
不然的话,就凭艾德自己,发出来的正太音没把白软到骨头都酥了就算了,哪来的演技发出这样活灵活现的感觉?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人性。”
艾德伸出了一根手指,手套上尖锐的利爪指甲染着猩红的血迹,在那几个人面前轻轻晃了晃,随意指了一个人,将他从这里带走。
在离开这个房间之前,艾德还转过头,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不知道你们的人性,究竟能否经得起游戏规则的考验呢?”
“我很期待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