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踏上不归的征程

  “什么?”安德莉亚怀疑自己听错了,“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罗得一向好战,这次态度突然转变,令人生疑。”

  “可他是我哥……”

  “王室中,尽管他是我儿子,可照样不能完全信任啊。”

  “不太明白……”

  “一直觉得你还小,可是慢慢也应该让你懂了。”

  “……”

  “并且最近有消息,罗得私底下与伽林城附近的一些村庄来往密切,动机不明。”

  “您的意思是罗得哥哥和伽林人勾结?”

  “这一点我相信不至于,但你一定要小心,万一他想要破坏和谈,你要用你的智慧打败他,不管有事也好,无事也罢,多和索姆谈谈,他当了二十多年外相,一直辅佐我,既有智慧又有经验,到了伽林,别只关心城里的事,多关心一下城外,伽林铁板一块,要做文章恐怕只能从城外下手了。”

  “儿臣一定记住。”安德莉亚停了一下,“那西奈这边……”

  “我和雅各都在,想他也不敢做什么,并且目前这些都还只是猜测,我今晚和你说的话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万一搞错了,会让你二哥寒心的。”

  “是!”

  “回去休息吧,这两天就要动身了,做好准备。”

  “那我先退下了。”

  安德莉亚离开了父亲的王宫,回到自己的宫中,在所多玛的服侍下梳洗,换上睡衣,“你说,如果让你有机会选,你会选择来宫中当我的女仆,还是嫁一个如意郎君,过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所多玛可是一心一意伺候公主殿下呀。”一边替安德莉亚梳头一边回答。

  安德莉亚闭上双眼,她知道自己有一个伯父,但是伯父现在在哪里呢?不知道,从来没人告诉她,小时候问过一次父亲,但是父亲生了气,那是国王陛下唯一一次对女儿发火,“或者……父亲的王位是争夺来的也说不定?”安德莉亚想到这里,不禁浑身打一个冷战。

  “怎么了,公主,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一下御医。”所多玛是很敏感的。

  “不用,只是想到一些往事而已。”

  “公主,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是啊,确实很晚了,安德莉亚也很累,但就是不想睡,想到父亲可能曾犯下过弑兄的罪行,就感到很恐惧,并且城中的百姓也没有任何人对这一点感到不适,所有人都很支持父亲,再想到罗得,自己的二哥,要是他也……

  安德莉亚不愿意继续往下想了,“管他呢,这些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可能伯父只是因为什么变故身亡,父亲因为伤心而不愿意想起这件事呢?”安德莉亚此时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勉强上床睡去了。

  在此之后,安德莉亚过了几天舒适的生活,每天除了例行检查军队的武备训练外,其余时间都和父兄,侍女呆在一起,那晚的对话并没有对一家人聊天的氛围产生影响,仍旧其乐融融。

  安德莉亚毕竟年龄最小,刚满二十岁,又是女儿,加上自从到了能承担责任的年龄以来,就一直呆在军队中,对宫廷事务可谓知之甚少,“以后,我是不是要少去点军队,多在宫中呆呆……”

  祥和的气氛下,却飘散着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和危机感。

  转眼就到了去伽林的日子,安德莉亚换上了王室的礼服,放弃了战马,改成了马车,在索姆和所多玛的陪同下,迎着欢呼声,带着全城的期望出发了。

  向着北方出发,出了清泉关,过了安息沙海,就进入了两方的缓冲地区——亚拉得。

  战争刚停止不久,这块土地仍是满目疮痍,偶尔还能看到郊狼和狐狸等小型野兽来此寻找尸体食用,当然这都是徒劳的,战争一结束,双方都用最快的速度将各自战死的战士带回去,交给家人安葬了,野兽能得到的,最多是舔舐地面残留的血迹来聊以自慰,过去,它们可是在此饱餐多年了。

  安德莉亚掀开马车的窗帘,这场面让她想起战争最激烈的时候,双方战死的士兵,惨遭野兽的分食,但无论哪方都不敢上前夺回尸体,一来担心敌军趁此袭击,二来夺回来又怎么样,都没有足够的人力运送尸体回城,放在军营里,一旦爆发瘟疫,后果不堪设想。

  “索姆大人,我只会打仗,外交事务您熟悉,这几天可要好好教教我呀。”安德莉亚突然对骑着马走在马车旁的索姆说道。

  “不敢当,如公主大人这般聪慧,定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负国王陛下与西奈人民的期望的。”

  “行了,这种话少说点吧,您也好歹服侍我父亲二十多年了,说认真的,此次事关重大,虽签字与否在我,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形式,协议是非签不可的,您经验丰富,又最为年长,凡事还是请您定夺。”

  “定当竭尽全力。”

  “多谢索姆大人,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一会儿,有什么情况就把我叫醒。”

  “微臣明白。”

  几天前父亲说的话一直萦绕在安德莉亚的心头,要是罗得哥哥真的试图破坏和议,自己能成功应对吗?

  昨天晚上在脑海里推演过无数次,可是连脑海里的推演,安德莉亚都没找到完美的方法来对付,更别说现实发生了,再者说要是在这里发生些什么,西奈城内肯定也不会安静,会发生什么事情……

  联想到伯父,更让安德莉亚打了个冷战,此时的安德莉亚,唯有祈祷这一切都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睡着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安德莉亚被索姆叫醒。

  “大人发生什么了吗?”

  “不是,伽林城快到了,要做好进城的准备了。”

  安德莉亚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穿着礼服和伽林人见面,说不定迎接的人群里还能遇到曾经交过手的敌将,想到这些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仿佛自己只适合穿着铠甲、拿着重剑和火铳与伽林人交战,但事已至此,总不能临阵逃脱吧,不然西奈王室颜面何存?

  “所多玛,你进来帮我打理一下衣服和首饰。”

  “是,公主。”

  所多玛慢慢地帮安德莉亚将头发梳理好,佩戴最为合适的饰品,将衣服穿着得不符合礼节的地方调整好。

  “你的头发真漂亮。”安德莉亚突然开口,“从小我就羡慕你的金发。”一边伸手抚摸着所多玛的双马尾辩一边说。

  “公主殿下的头发很漂亮啊,倒是我的金发很普通呢。”

  “我的白发?”

  “城里的人们经常讨论,说咱们公主又美丽又聪明呢!”所多玛一脸开玩笑的表情。

  “你个死丫头敢笑话我?”安德莉亚被逗笑了,两人在马车上打闹起来。

  “两位请不要打闹了,很快就会到达伽林,请务必在那之前将一切都准备好。”索姆听到里面的声音急忙说。

  “好的好的!”安德莉亚连忙说,“你看看你,害的挨训了吧。”

  “嘻嘻。”

  此时此刻,安德莉亚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命运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