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独在黑暗中潜行

  当白恬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是无尽黑暗,纯粹而又诡秘,。

  怎么会这样?

  我不是在老师的指导下了解魔力吗?

  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黑不隆冬的地方?

  “大哥,大哥!”

  白恬下意识地呼唤自己的大哥潘森。

  除过声音的来回回荡,答复白恬的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卡西!卡西!你在吗?在不在啊!快来个人回答我吧!”

  白恬开始慌张起来,他觉得这不是梦,最起码做梦的那种感觉不会这么孤独。

  他伸出手掌顿了一下。

  啪

  一巴掌打过去

  火辣辣的痛

  这真的不是梦

  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去哪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废物了,让大家都失望了?所有人都决定抛弃我了?

  一定是这样的吧!

  孤独像字符一样出现在眼前

  尽管白恬知道那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不知不觉寒冷将自己彻底包裹,像一层虫茧,自己永远都逃离不了这层寒冷。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黑暗依旧笼罩黑暗,白恬垂头丧气的站在那,像木头人一样。

  他不知道该干什么,或许就这样站着就可以了,总会有人出现,然后拉自己一把的。

  或许再过一会儿大哥就出现了。

  就像

  大哥一拳把黑暗打散,什么恶魔,巨龙,妖精,巫师啊,通通的,都被大哥打跑了,然后大哥会给自己胸口来一拳,质问自己到底跑哪去了,让他找了半天才找到。

  一定会的,大哥会来的!

  白恬就这样想着,期待着,然后落空,然后继续期待,

  像块石头落在原地从未动弹半分。

  慢慢地他察觉到自己的腿很累

  是不是站的太久了?

  于是他又蹲下身子继续等

  蹲久了腿也会麻啊!

  索性白恬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

  时间过的很慢,很煎熬

  坐在地上的白恬突然大喊起来

  “啊啊啊!”

  他受不了了,绝望的呐喊传遍黑暗,但又没有激起一点波澜,如果等待希望的过程是永久,那么它便是绝望!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还不来,难道自己还能穿越了?

  额?

  胡茬?

  我今天不是刚刚刮了胡子吗?

  白恬清楚的记得自己今天早上刮了胡子。

  那这只能证明时间已经至少过去了一天!

  一天!?

  咕噜咕噜

  肚子好饿

  头好晕

  真的没人来救我吗?

  大哥呢?

  大哥会来的吧!

  要是连大哥都放弃我了,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就这样让我去死!

  咕噜咕噜

  好饿

  我想吃东西,让我吃完东西再死可以吗?我不想当个饿死鬼。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肚子的叫声越来越大,

  眼皮也越来越沉,

  就这样睡吧!

  睡醒了,大哥就会出现吧!

  白恬的眼皮彻底合上。

  咕咚咕咚

  好像是水流声

  噗嗤噗嗤

  咚

  好像是气泡炸开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舔我?

  好像又不是

  白恬睁开眼睛,颜色各异的海鱼出现在他眼中,漂浮着的巨大海带时不时得摩擦他脸颊。

  好奇怪,这是哪里?

  白恬张开嘴巴刚想呼气,大量咸巴的液体钻进他口腔。

  咳咳咳

  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啊!

  这是怎么了?

  咸水?

  是海水吗?

  由于不能呼吸,缺氧窒息的感觉慢慢袭来。

  我想呼吸!

  他张开口,哪怕无数海水灌入他的嘴巴也在所不惜!

  海水中有氧气!

  大脑在颤抖,吸到的氧气根本不够,白恬用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得死了啊!

  好亏这样!

  我不服!

  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好像有没有啊!

  对于大哥来说自己就是个拖油瓶,也好,早死早超生吧。

  大哥,如果下辈子我还要跟着你混。

  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前倾,气泡撞到他身体后破裂,又在他身后形成,然后继续想上方浮去。

  黑暗,又是黑暗,无尽无边,白恬不理解了,自己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呢?自己不是窒息死了吗?

  就像先前一样,他先站着,站累了就蹲下,蹲的腿麻了就坐下,坐久了就开始饿,饿着饿着就昏死过去。

  昏死过去的世界就是深海,和黑暗一样无边无际的深海,深海里面生活着动物植物,但是不能呼吸啊!

  于是迎接白恬的就是窒息死去。

  随后又是黑暗。

  有一次白恬窒息死去的那一刻眼睛慢闭上了一秒,刚好瞧见了自己撞碎了气泡后气泡从自己身后形成。

  这些小气泡就和自己一样,连挣扎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白恬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要记下这些被自己撞破的气泡,这样,最起码还有人记得它们的存在。

  一百二十九个气泡

  一百五十个气泡

  一百七十八个气泡

  一百九十九个气泡

  两百个气泡

  就这样白恬能数的的气泡越来越多,最后他都可以数到一千开外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一千开外?一千开外?

  自己倒地经历的多少次轮回?

  一次又有一次的死亡,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一万个气泡

  一万个了啊!

  已经一万了吗?

  这次死的好慢啊!

  不过不还是死了吗?

  黑暗中白恬一如往常那样等着,不出意外自己马上就要饿了,饥饿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过去……怎么还不饿啊?不符合时间啊!

  正当白恬觉得奇怪的时候,咕噜咕噜声从他的小腹处穿了。

  哎,这才对啊,白恬摸着自己的下巴得意的笑了起来,自己已经把一切算的好好的,不会而且不可能出现一丝偏差的。

  昂?

  我的胡渣……长长了?

  这道信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白恬劈的痴呆,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都错了吗?

  他在黑暗中的时间是越来越长吗?一切和自己预想的都不一样吗?

  咕噜咕噜

  胃酸开始腐蚀胃酸,饥饿和饥饿撞在一起只能是更加饥饿,白恬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想必很快自己就要饿昏了。

  饿了就没力气了啊!

  白恬觉得自己是真厉害,要是平常人在这种重复了无数遍的时间中恐怕早就绝望了,甚至疯掉,但是自己还有心情思考饿了会没有力气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啊,不管是多么绝望的环境自己都可以适应!

  适应?

  适应吗?

  深海没有波澜,就是一片沉寂,海面上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也不拍不进深海里面,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深海更加厉害?

  深海?

  我好像和深海一样呐!

  一动不动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动我。

  气泡破裂和还会在产生。

  老师那节课是让学生去干什么的呢?

  水滴?触碰?

  理解?

  水滴被触碰后依旧是水滴,就像气泡破裂后依旧是气泡。

  可是过程呢?

  水滴需要被触碰,气泡也需要被撞破。

  我呢?

  数了这么久水泡,我还是不懂它啊!

  一成不变又如何?破了有恢复原样又如何!做了和不做永远不一样!

  白恬想啊,这次到了深海里面他要做一些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哪怕最后的结局还是窒息而死。

  就这样带着思虑他饿昏过去了。

  这是第一步,是不是该走的郑重一点?

  白恬心里面想着,但还是很随意走了出去,反正结局是死,再郑重地走,下次再走一边还是会变得无聊。

  无数气泡撞在他的身上破裂,又在他的身后产生。

  好兄弟,这次就先不数你们了。

  气泡好像也知道白恬有正事要干,于是静静的像海面上漂去。

  在海面迎接气泡的一定是强烈的阳光,但是这不并能阻挡气泡的上升。

  破裂是注定的事情,但是中间遇上的一切确实变化的,结果很重要,但是结果改变不了那就珍惜过程。

  那个撞破它无数次的男人,希望下次见面你没有这么颓废。

  这是气泡第无数次祝愿,可惜无数次祝愿都落了空,但是它还是会继续这样做,因为这件事很有意义!

  带着希望去面对绝望吧!少年!

  海水哗啦啦得响,无数气泡漂浮上来然后被阳光晒破。

  噗嗤

  噗嗤

  噗嗤

  当白恬第一步落在地上的时候,海水开始旋转,深海中的一切开始飞速流逝。窒息的感觉消失了。

  当白恬第二步踏出的时候,一切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海洋中所有生物的生老病死在他眼前浮现。

  万物有命,从生而死,皆为定数。

  第三步跨出的时候,他看到了小鱼好运躲过了大鱼的捕食,大鱼却因运气不好被风暴卷走,本该弱肉强食的世界多了一分变化,这份变化看似是运气好坏,实则是为之而为,小鱼拼了命想要躲过大鱼,于是它抓住了机会躲过了大鱼,大鱼因为自己的强大目无一切,哪想风暴的力量远比它强,于是被卷入风暴撕裂而死。

  万物从运,看似有定,实则人为。

  第三步走出,深海已经不见,白恬重新返回到那片充满黑暗的世界。

  黑暗

  或许我以前多么懦弱,多么无能,多么喜欢把自己锁在一个狭小的世界不做一点反抗。

  可能往后我还是那样。

  不过谢谢你,黑暗在我一个人心中就够了。

  第四步落脚,黑暗完全消失。

  白恬张开眼睛,面前的那滴水珠不知何时消失了,讲台上面黄子枫对着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黄子枫自然不知道白恬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确信睁开眼睛都白恬一定有了自己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