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只听赫德医生说话就浑身发毛,不仅仅是他说话的那个奇怪的腔调,更是他的气质,那股好似压抑着自己疯狂的气质。
他越来越确定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他不应该在这里,赫德医生就是为数不多的破绽。
所有的人都有原型,唯独他没有,无论是谁把自己拉到这个环境中,他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出去的道路,戈登坚信,那个让人不舒服的赫德医生就是他出去的唯一办法。
“你怎么不去病房里呆着。”芙莱尔的声音从戈登身后传来。
哥谭的人都喜欢在人背后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吗?戈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无论是谁,好像都特别喜欢在他背后说两句话,先是蝙蝠侠,再是各个超级反派,现在又是芙莱尔,大概,这也是哥谭的特色吧。
“我出来透透气。”
“哼,那你接着透气吧,看你站都站不稳,可别给自己摔死了。”
说完,芙莱尔就走了。
她倒不是有意地来看戈登,而是又一次试图从阿卡姆出去,可她又一次失败了。
这种潜移默化改变人心理的力量着实让防火女和芙莱尔胆寒。
这种神秘的力量没有用任何武力手段阻止她们两人走出阿卡姆的大门,只是用各种各样的巧合让她们两人放弃出去的想法。
比如这一次,芙莱尔先是看到了赫德医生,他带着诡异的笑容朝休闲大厅。
芙莱尔对他这张脸的印象很深,毕竟,防火女曾经说过,这人是什么混沌。
虽然不知道混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她也能明白,这不是个什么好词。
接着,她又在那里看到了戈登不能接受“现实”,然后又变得冷静,这就让芙莱尔产生了好奇:他为什么能这么快转变心理。
要说戈登真的接受了这里才是他一直生活的现实,芙莱尔第一个不信,虽然和这个固执的警察局长接触得不多,但是简简单单的几次接触还是让防火女明白,这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就这么几个巧合,就让芙莱尔放弃了从阿卡姆出去看看的意愿,等她再想起时,自身已经不想出去了。
“不如就等着吧,不管是谁把咱们拉到这里,都不会只让咱们在这儿简简单单地生活下去,如果这是一个剧本的话,接下来一定得有冲突,我们是演员,就按导演的意思走好了,而且,我们似乎不是主演,主演似乎是戈登,我们得跟着他走,想办法配合他。”防火女对有些焦躁不安的芙莱尔说道。
事实证明,防火女是对的。
这次剧本的关键还是在戈登,他的身上应该有某种触发开关,比如说:装作认清现实。
芙莱尔和防火女一直通过监视器观察着戈登,在他对布鲁茜说出:我认清了现实,这句话的瞬间,两人同时觉得自己身上的某种禁制被解除了。
两人决定再次尝试从阿卡姆出去。
这次倒是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或者巧合,她们顺利地踏出了阿卡姆的大门。
“那么,剧本应该进入下一阶段了,看起来,下一阶段的舞台就是整个阿卡姆,不如你去试试舞台的边界到底在哪?”防火女对芙莱尔说道。
“凭什么我去?”
“因为我懒。”
“彳亍。”这倒是个好理由,芙莱尔完全无法反驳。
“防火女。”出发之前,芙莱尔叫住了打哈欠的防火女。
“干嘛。”
“恭喜你,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防火女打着哈欠的嘴停了下来,她明白芙莱尔是在真心实意地恭喜她,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她不该拥有的无用情感越来越多,但总觉得,芙莱尔实际上是在骂自己。
认真地考虑一下,像人类,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防火女说不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防火女看了眼越来越接近正午的时钟。
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是时候去睡午觉了,这可是头等大事。
屑妹妹在摸鱼睡午觉,鉴姐姐以非人的速度跑到了哥谭市中心,而后以螺旋路线逐步向外走,她决定以这种路线试出“舞台”的边界。
最终的结果和防火女猜测的基本上一样,下一阶段的范围是整个哥谭市,在芙莱尔走到哥谭市边的时候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或者巧合。
不是她曾经治疗过的病人追着她送锦旗,就是邂逅曾经的校友或者闺蜜。
尴尬的是芙莱尔还记不起她们是谁,为了不OOC,又只能想方设法地敷衍这些人。
等芙莱尔回到阿卡姆,已经是傍晚了。
“芙莱尔院长!”刚回到院长室,奥斯瓦尔德就汗流浃背地冲了进来,“赫德医生出事了。”
“赫德医生出事了?我妹妹呢?她不是在医院里吗?她没先替我处理?”
“我们没找到她。”
芙莱尔表示自己马上就去,等奥斯瓦尔德出门,她一下拉开了院长室中锁着的衣柜。
果不其然,防火女蜷缩着在衣柜里呼呼大睡。
芙莱尔莫名其妙地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毕竟,她在棺材里睡了不知道多少年,大概,只有在这种环境里她才能睡得着吧。
“醒醒啊喂!”芙莱尔抓着防火女的肩膀疯狂地摇晃。
“啊?你回来了?”
看着迷迷糊糊的防火女,芙莱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原本高冷靠谱的形象在此刻消弭于无形。
哭的是那个靠谱的防火女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笑的是看着她像现在这样和人类别无二致,好像还挺好的。
“奥斯瓦尔德来找你,你没听见吗?赫德医生好像出事了。”
“我听到了啊。”
“我知道你在睡觉没听到,但是你……”芙莱尔顿了一下,接着,她吼道:“听到了你为什么没一点反应啊!你不是来当我秘书的吗!”
“可是,赫德医生出事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防火女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没关系,他可是我的员工啊!”
“我说,芙莱尔啊。”防火女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在不知不觉之间,你入戏太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