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希望哥哥多陪陪西娅，”少女只能再度挂起笑，故作害怕地躲进他怀里，“只是血族传言闹得西娅心里担忧……”

　　卡西欧抱着难得主动的西娅满足不已，漫不经心地告诉她：“血族一直就没消失过，这次就是几只新生种血统太低，控制不住本能而已。”

　　西娅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教廷……在骗人吗？”

　　他勾起一个无所谓的笑，把头埋进她蓬松卷发里不再说话。

　　卡西欧一直没碰过她，西娅知道他在等什么，随着成年礼时间越来越近，他动作也越来越出格。

　　她几乎快摸遍卡西欧全身了，男人每次冒犯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西娅的眼神只差把她当场生吞了。

　　西娅不敢想象不逃的后果，也不敢想如果被抓回来会发生什么，她失眠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卡西欧突然收到教廷传信。

　　只要卡西欧在家，必定是要西娅寸步不离的，他也从不对她避讳公事。

　　“教廷说，光明神像有一天忽然熄灭过，他们排查所有宝物，都无异样，问我蔷薇之心有没有什么状况？”

　　她听着，心念一动，看了一眼信纸上没写日期，松了口气。

　　男人全然没有在意西娅的异样，他检查了一下蔷薇之心，快速地回了“并无”的字样。

　　一个主意在心里悄悄形成，西娅没有哪一次这么感谢这个特殊的体质。

　　很快，到了西娅成年礼的前一天。

　　希尔夫人喊了西娅前去，最后一次嘱咐她说服卡西欧，她乖巧应下，然后听见希尔夫人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他忍得确实久，不过男人事后向来好说话……”

　　西娅一瞬间浑身发冷，希尔夫人见她久不回答，皱眉再次提点她：“西娅？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她失神地走在走廊上，华丽的吊灯折射出令人不适的刺眼亮光，她捂住眼睛，身边有女仆过来扶她。

　　西娅没有反抗，心思沉沉。

　　她心中原本是有一点期盼的，期盼母亲知道了卡西欧举动会觉得过分，会试图帮她。

　　现在她只庆幸还好遇见了游吟诗人。

　　回到书房，卡西欧不在。

　　西娅呆坐在椅子上盯着书柜，卡西欧还没有回来，女仆的窃窃私语传进她耳朵里，她只捕捉到了一句话。

　　“少爷在与公爵会谈。”

　　鬼使神差地，她决定把计划提前。

　　西娅小心翼翼地按着步骤取出蔷薇之心，取下头上发卡刺破指尖——

　　她一瞬间绷紧了呼吸：如果血液无法熄灭蔷薇之心的光芒，那么只能随身带着了。

　　但是显而易见这种情况，很容易被捆在十字架上烧死。

　　好在不出所料，血迹覆盖的一瞬间，蔷薇之心的光芒褪去，变成了一个华丽精致的普通胸针。

　　西娅又挤了几滴血，看着血迹缓缓洇入宝石里消失不见，安心地重复步骤放了回去。

　　门响了一声，西娅揉了一下破皮伤口，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卡西欧把她肩膀摆正面对她，低声说着什么，西娅听不清，只露出最乖巧的笑。

　　终于到了成年礼当天，不出所料，卡西欧被一纸调令强行征回教廷。

　　临走前他还安抚道：“西娅别担心，我会在宴会开始之前赶回来的。”

　　西娅眸里是纯粹的忧愁，似乎十分担忧兄长，她熟练地答应兄长“跳第一支舞”，再满眼“不舍”地目送他远去。

　　戏演全套，西娅回到房间里，眼神一直没变过，她拿起镜子看着里面楚楚动人的少女，眼眸深处依然平静。

　　卡西欧一直没回来，游吟诗人大概要在午夜出现，黛妮娜也奇怪地没来参加。

　　西娅一人站在高处，手里拿了一杯酒轻轻晃动，深红色的酒液在金杯里缓慢荡开一层层波纹，显得很是诱人。

　　她却根本没想喝它。

　　西娅心里盘算了一下发现三场舞，她必须要跳两场才行。

　　第一场不跳的原因自然是留给卡西欧自己脑补，很快第二场舞曲即将到来，希尔夫人走过来低声示意她下场。

　　可是，选谁好呢？

　　一面之缘的金发少年闯进她视线，盛装出席的安格斯显得更加活力无限。

　　他热情地对她挤挤眼：“晚上好，美丽的西娅小姐~”

　　接着又凑近说：“歉礼跟生日礼物放在一起了，亲爱的西娅小姐一定要记得亲手拆开，亲自领取我的祝福和歉意哦！”

　　西娅对他一笑，眼神难得灵动，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了生气。

　　她不顾远处希尔夫人的警告，对安格斯伸出手：“那么，亲爱的安格斯先生，是否能邀请你共舞一曲呢？”

　　安格斯大笑，牵起她的手转了一圈，弯腰示意：“不胜荣幸。”

　　众人安静下来，灯光打在他们身上，西娅却只觉得晃眼睛。

　　她闭着眼顺着安格斯的节奏起舞，舞罢安格斯还赠送了一枚吻手礼。

　　西娅与他跳了两场，舞会结束时，希尔夫人走过来低声斥责了一句：“我说过很多次，你不能那样笑。”

　　她的神情仿佛是被西娅顶撞了的不悦，西娅却心知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破坏了希尔夫人长久给她做的一点包装而已。

　　少女垂眸认错：“好的，母亲。是西娅今天有点高兴过头了，我会去祈祷室面壁一夜的。”

　　希尔夫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她很满意西娅的自觉，语气冠冕堂皇的欣慰：“……西娅果然长大了。”

　　“今日是你成年礼，便算了，下次若是再犯，就去祈祷室面壁一天一夜，知道吗？”

　　西娅乖顺应下，笑得温和而标准。

　　回到房间，西娅没准备给谁留纸条，她对这个地方深深地无力而恐惧，毫无留恋。

　　女仆收拾好房间关灯出门，还自觉带上房门，空气这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趁着月光，西娅蹑手蹑脚爬下床，拿出自己藏的箱子，里面尽是金币跟宝石。

　　希尔夫人是支持她攒小金库的，但是她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西娅会把这些用在哪个地方。

　　顺便从衣柜深处拿出一套最朴素的常服换上，西娅躺在床上静静看着月光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