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宴会(下)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杂种。”

  吉尔伽美什转头看向伊斯坎达尔,眼神中透露着不屑。

  “而且从争夺圣杯这个前提来看,你已经错了。”

  “嗯?”听到这句话,伊斯坎达尔讶异地挑了挑眉。

  见伊斯坎达尔这副模样,吉尔伽美什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本那就应该是我的所有物。世界上所有的宝物都源于我的藏品,但因为过了很长时间,它从我的宝库中流失了,但它的所有者还是我。”

  “那就是说你曾拥有过圣杯吗!你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吉尔伽美什淡淡地否定了伊斯坎达尔的追问。

  “我的财宝的总量甚至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但只要那是宝物,那它就肯定属于我,居然想强夺我的宝物,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哎哎,怎么说呢。”

  伊斯坎达尔像是随声应和似的嘟嚷道。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拿起酒瓶毫不介意地又往杯中倒酒。

  “我对这个金闪闪的真名有一点头绪了。比我伊斯坎达尔还高傲的王,应该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这句话勾起了韦伯和爱丽斯菲尔的好奇心,但当两人准备竖起耳朵侧耳倾听时,伊斯坎达尔却换了个话题。

  “这样说,得到圣杯只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就行了是吧。”

  “正是!”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

  “但是我没有理由将它赏赐给你们这群杂种,我的恩惠只属于我的臣民。”

  吉尔伽美什嘲弄般对伊斯坎达尔微笑道。

  伊斯坎达尔撅起嘴巴,向吉尔伽美什发起了调侃。

  “难道说,你这家伙是个小气鬼?”

  “哼,rider,只要你臣服于我,区区两个酒杯,本王随时赏赐给你。”

  “恕这个提议我无法接受。”

  伊斯坎达尔挠了挠下巴,似乎是感到对方的条件实在开得太高,于是干脆扭过了头。他看向一旁闷闷喝酒的雨飘渺。

  “喂,saber,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啊,难不成你是哑巴吗?说起来,自从战争开启到现在,我还真没见你说过话。”

  “我不是。”

  雨飘渺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随即又没了声音。

  “saber!这可是宴会啊!你这一言不发的样子,可让这个宴会失去意义了。”看到雨飘渺这副宛如雕塑般的样子,伊斯坎达尔摊了摊手,十分抓狂。

  “哦?”吉尔伽美什瞥了瞥头看向雨飘渺,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喂,杂种,那个叫言峰绮礼的家伙是被你杀了吧,之前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消失不见了。”

  “是我。”

  雨飘渺应了一声。

  “那可真是可惜了,他本来是个很有趣的玩具。话说回来,本王竟然丝毫看不透你的内心,对于你这个杂种,本王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酒红色的双眸死死地盯住了雨飘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生吞掉。

  “与其这样消磨时间,不如我们来聊聊是为了什么愿望而去争夺圣杯的把。对于你们的愿望,我也是很想知道的呢。”伊斯坎达尔突然八卦起来。

  “就由我先来开场吧。”

  伊斯坎达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双脸都因为害羞而飘红,他呷了口酒说道:“我想获得肉体。”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吉尔伽美什感到微微讶异,一旁的韦伯更是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即用疯狂的口吻说道;“你这家伙,你的愿望不是是征服这个世界吗?”

  韦伯冲上前去,毫无力道的拳头不断捶打着伊斯坎达尔,却被伊斯坎达尔一个弹指弹飞。

  “蠢货!让一个杯子替我征服世界有什么意义,征服是我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圣杯只是我达成梦想的第一步。”

  “杂种,居然是为了这点琐事向我挑战。”

  吉尔伽美什无奈地耸了耸肩,但随即伊斯坎达尔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说,就算我们以魔力降世,也只是servant罢了,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说起来有点可笑,但我想获得生命,在这个世界扎根下去,用自己的肉体去征服天地。”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伊斯坎达尔握紧了拳头,眼神也变得十分坚毅。

  看到这股眼神,韦伯原本认为不喜欢灵体化、坚持以实体化现身是rider的怪癖。确实,servant虽然能像人一样说话、穿着、饮食等等,但其本质也不过和幽灵差不多。

  “为什么那么想要肉体?”

  “因为这是征服的基础。”

  伊斯坎达尔注视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呢喃道。

  “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我的征服那样才是我的王者之道。但现在的我没有身体,这是不行的。没有这个一切也都无法开始。我并不恐惧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拥有肉体。”

  “这,就是征服的全部奥义!像这样开始,推进,直至全部完成。”伊斯坎达尔猛地灌下一杯酒,最后缓缓说道;“这才是我的霸道。”

  吉尔伽美什仿佛在认真倾听伊斯坎达尔的话语一般,从始至终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仔细观察后,能发现此时他露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奇特表情,用笑来形容的话或许有些牵强,但与之前他一贯的嘲笑表情相比,此时的笑容更包含了一层阴狠。

  “决定了rider,我会亲手杀了你。”

  “呵呵,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也趁早做好觉悟,不光是圣杯,我还打算把你的宝物库洗劫一空呐。如此的美酒让征服王喝到了,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伊斯坎达尔粗狂地大笑起来。但此时还有一人,虽然参加了酒宴但至今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

  “喂,saber,也说说你的愿望把。”

  “我……”雨飘渺略微停顿,说出了心中已经动摇的愿望。

  “我曾想追求极致的剑法,但现在,我更想拥有感情。”

  “叮!扮演进度:85%”

  此话一出,吉尔伽美什哈哈大笑,狂放的笑声响彻整个中庭。

  “真是有趣,你这杂种,想拥有情感,难道你不是人吗?”

  笑容之下,吉尔伽美什掩藏的内心却并不平静。像雨飘渺这种奇异的存在,他的话,让吉尔伽美什回想起他曾经的挚友——恩奇都。作为神造兵器,恩奇都的感情和智慧也不是一开始便拥有的。

  如此咄咄鄙人的话语,但雨飘渺却好似感受不到其中任何的嘲讽,只是淡淡地回应。

  “没错,我并不是人。”

  雨飘渺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宴会的气氛也一下子冷淡下来。第一次知晓saber这个秘密的爱丽丝菲尔更是惊讶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样子啊,saber,去争夺圣杯吧。不过我和archer可不会轻易让给你哦。”

  伊斯坎达尔先从沉寂中脱身,给了雨飘渺一个鼓励。随即他岔开话题,想让气氛活跃起来。

  “让我来说说关于caster的事情吧。”

  看到吉尔伽美什的酒杯喝空了,伊斯坎达尔拿起酒瓶帮他倒满了酒。

  “哦?你会这么好心将caster的情报说出来,不怕别人抢先得到令咒?”吉尔伽美什拿起酒杯晃了晃,向伊斯坎达尔表示了质疑。

  “rider!你到底犯了什么毛病啊,就这么把重要的情报拱手送人!”韦伯真想打开伊斯坎达尔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但伊斯坎达尔强大的武力迫使他屈服,只能急得原地打滚。

  “在我家小魔术师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caster的魔术工坊,在里面……”这时,伊斯坎达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得很差。

  “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尸体,他们明显被折磨至死,被制作成了人形家具,我从未见过这般如同地狱的场面,这几天冬木多起失踪事件就是caster实施的。”

  仅仅是言语的描述,就让一旁的爱丽丝菲尔变得面色苍白。同时这番描述也激起了韦伯当天的回忆,让他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种杀人取乐的邪恶存在,不应该存于世间。所以我征服王在此,向你们请求结盟讨伐caster,无关令咒,只求不给caster任何作恶的机会。”

  吉尔伽美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伊斯坎达尔和雨飘渺。

  “任何污秽都会在本王光辉的照耀下荡然无存,rider,你的请求本王答应了。”吉尔伽美什将黄金瓶和酒杯收回王之财宝,随后化作金色的粒子飘散。

  “今天的宴会就到此为之吧,杂种。”消散前,吉尔伽美什仿佛撇了一眼雨飘渺。

  “真是的,酒还没喝过瘾呢,这就走了。”伊斯坎达尔嘟起了小嘴,可爱的表情与他粗犷的形象形成了反差萌。

  “我会杀掉caster。”这时,沉默中的雨飘渺出声了。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saber,宴会已经结束,我也不便再多逗留了,期待下次与你的见面。”

  伊斯坎达尔召唤出了战车,将韦伯往车上一丢,随即上车握住缰绳。只听见“轰隆”一声,战车化作电光向着天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