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请触碰我内在的黑暗

  “你有权保持沉默,我建议你好好利用这个权利。”

  布洛克喘着粗气把防火女带到了刚刚到达的警车上,他和戈登刚制服了突然发疯的道格,他们两人的年龄毕竟太大了,身体远不如十年前。

  戈登揉着自己的脸,为了制服道格,他的脸上挨了一拳。

  “老家伙不中用了啊?”布洛克习惯性的调侃戈登。

  防火女没有反抗,她知道警察是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的,就在刚才,她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中的另一个“人”,也许,那个人才是防火女,而她,只是芙莱尔。

  芙莱尔不知道防火女看到了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两个警察面前枪杀一个流浪汉,也不知道道格为什么突然发疯。

  但是芙莱尔知道了一件事,她自傲到目中无人的肉体力量其实并不强大,这个世界上的未知,还有很多。

  ……

  “别逼我发火,我不想打女人。”

  不得不说,哥谭警局的审讯室还是……挺好的,至少没有想象中的电锯,锉刀之类的东西,总体来说,除了光线暗了一点,以及自己被手铐铐着以外,和正常的房间没什么区别。

  布洛克狂躁的锤着桌子,而戈登则在劝他冷静一下,不可以违反警察守则之类的……反正芙莱尔没在听。

  可能是觉得他们吵的烦了,芙莱尔终于再次开口朝着两人解释:“先生们,不要再表演好警察和坏警察的戏码了,我已经说了,开枪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我。”

  “哈维,过来一下。”

  戈登拽着布洛克走出了审讯室。

  “干什么?”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们就不能给她判刑,把她移交到阿卡姆才是正确的做法。”

  “该死的,戈登,你就是个神经病,你病态的追求着所谓的法律。”

  布洛克愤怒的朝着墙踢了一脚,而后面目狰狞的拉了把椅子,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揉着因踢墙而感到巨痛的脚。

  “吉姆,你不能再这样,你这是在纵容罪犯,但凡是个罪犯,这里都有点问题。”布洛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去犯罪巷吗?你说要去看看案发现场,这都已经结案了吉姆!你能听明白什么叫做结案了吗!你总是在一些无用的地方下功夫!被吓死的那个就是个混混,他可能吸嗨了或者怎么样,见鬼的你管他干嘛!你老了,我的年龄比你更大记得吗?我要撑不住了,你想维护正义,好的,我当然支持你,但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和那个变装母蝙蝠一起,把人送到他妈的精神病院,等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出来后继续犯罪!”

  布洛克说完这些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站了起来,轻轻的推开门,留下戈登呆立在原地。

  “我去看看另一个疯小子怎么样了。”

  布洛克留下了这句话,而戈登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他现在还在想着盲人女士的事。

  戈登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帮助他侦破过许多案件,也救过他的命。戈登坚信,一周内连续被吓死的三个人是有关联的,也许背后会牵扯到什么更大的阴谋,但是布洛克好像不理解,他和布洛克是老搭档了,两人同生共死。

  他们一起对抗过十年前对哥谭地下有完全掌握的法尔科内,一起进过黑门监狱,甚至这两人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对抗过小丑,而且全身而退。布洛克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表现的如此沮丧还是第一次。

  “也许,布洛克真的累了。”戈登无奈的想到。

  不过现在,还是要处理那个盲人的事情。戈登叹了口气,重新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欢迎回来,局长。”

  防火女的把双手放到了桌子上,她左手手指关节有节奏的敲击着铁制桌子。

  戈登拥有优秀的洞察力,她看到盲人女士的惯用手变了,也许她在演戏,但是现在的戈登选择相信芙莱尔的话,她不止一个人。

  “我想和……另一位说话。”

  戈登对于这种罪犯并不陌生,爱德华·尼格玛,哈维·丹特……医生们怎么称呼这种病症?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分裂?无所谓了,这不是戈登的专业,他只需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找到真相就好。

  “局长,我对你的专业表示敬佩,即使是我所侍奉的灰烬大人,也远远无法达到您敏锐的洞察力,但是……不行,您现在只能和我对话,她很累,她睡了,芙莱尔睡了,您可以叫我防火女。”

  戈登坐到坐了下来,面色沉重。

  “是吗?防火女小姐,这里,只有你们两人?你现在的表现,可不像颤颤巍巍拿枪杀人的样子。”

  听到这话,防火女随手一扯,就把手铐扯断,让防火女惊讶的是,戈登好像对这个场景习以为常。

  “哦,所以你现在在给我表演你能扯断手铐,精彩的表演,还有其他什么绝活吗?比如砸坏桌子,锤碎墙壁?”

  罪犯扯断手铐在戈登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他就没指望手铐能控制住哥谭的罪犯。

  “呃……不,局长,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带着那东西有点不舒服,请相信我,我们只有两个人,至于当时的失态,我很抱歉,我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戈登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他点点头,示意防火女继续说。

  “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难以置信,那个流浪汉,他已经不是人类,如果再让他活下去,哥谭一定会遍布死尸。”

  “嗯哼。”

  防火女有些无语,她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在很久以前,她的工作只有辅佐灰烬大人,以及为灰烬大人的到来做准备。那个时候的人们——如果能被称之为人的话,会相信她所说的事。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戈登的“嗯哼”是什么意思。

  “局长,请您过来一下。”

  戈登掏出了手枪,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防火女身旁。

  防火女缓缓的抬起手,戈登突然觉得一阵安心,他毫无理由的相信,面前这位盲人不会伤害自己。

  防火女的手触碰到了戈登的额头。

  “现在,请触碰我内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