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剑十一

  言峰绮礼在小树林走着。突然,远处城堡的崩塌让他停下了脚步。

  对言峰绮礼来说,推测艾因兹贝伦阵营下一个选择的行动方案并不是很困难。

  所以绮礼在森林西侧外缘待机等着战斗打响。并把赌注押在如果和预想的一样在东面开始战斗的话,那时便从其反面奇袭城堡的机会上。

  可是到现在,作为目标的艾因兹贝伦城堡却倒塌了,这将他的推测全部打乱了。

  “发生了什么?”

  言峰绮礼陷入了沉思,他嗅到了名为阴谋的气息。

  “assassin!”一声令下,带着白色面具的黑色人影出现在他身边。

  “前去探查城堡的情况!。”

  “是,吾之master。”assassin应了一声,随即消失不见。

  这时,一旁的树后传来“呜呼”一声。

  原来是爱丽丝菲尔看到城堡倒塌,内心着急,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声音。

  虽然声音十分微小,但为了以防万一,绮礼提前开始准备临战态势。正因为如此,对周围的环境十分敏感,瞬间就明白了树后有人存在。

  绮礼从声音的方向判断出敌人的位置,投掷出两把黑键。但是和预想的反应相反,只听到刀刃刺中树干的声音。

  树后,爱丽丝菲尔知道自己已被发现,决定先下手为强。心念已定,爱丽丝菲尔从树后冲出。

  “形骸啊,赋予你生命!”

  通过两小节的咏唱,一口气编织出魔术。金属的形态操作才是爱丽丝菲尔的真正本领。

  这一秘术无人能及。

  银之丝纵横交错描绘着,形成复杂的轮廓。相互交错、结合,就好像藤编工艺品一样出现的复杂立体物体,有着凶猛的羽翼和鸟喙,还有锐利的勾爪。那是以巨鹰为原型,精致的银丝工艺品。

  不对,那不仅仅是仿制模型

  发出仿佛金属之刃划过似的高声嘶鸣,银丝之鹰从爱丽丝菲尔手上飞起。那是用炼金术现场制作的霍姆克鲁斯。是被现在身临生死关头的爱丽丝菲尔赋予了生命的武器。

  那如同子弹的飞翔姿势,远远超过了绮礼的想像。他在嗟讶之间闪开了攻击,但像剃刀一样锋利的尖嘴还是擦过了他的鼻尖。

  第一击挥空之后,银丝之鹰立即在绮礼头上盘旋。这次用两脚的勾爪扑了下来。目标是绮礼的颜面。不过,这对代行者来说不是单方面的防御战。他毫不畏惧勾爪的锐利,用极具力道的拳头朝鹰打去。

  急速下降的鹰已经无法改变轨道。拳头干脆地直接击中了鹰的腹部。

  “嗯!?”

  不过,发出惊讶声的却是绮礼。鹰在被拳头打中的同时恢复成不定型的银丝,这回像爬山虎似的缠住了他的右拳。

  尽管立刻用左手去扯,但是银丝连这只手也缠了起来。刚刚还以鹰的形态飞舞在空中的银丝.这回像手铐一样牢牢地绑住了绮礼的双手。

  爱丽丝菲尔叱道,向银丝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一束银丝从束缚绮礼双手的丝束中伸展开来,这次像蛇一样奔驰于虚空之中,缠住附近的树干。

  这下就连绮礼也招架不住了。在丧失平衡站稳脚跟的间隙里.银丝紧紧缠住树干,不断拖动着绮礼,终于将他双手手腕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

  看见被自己控制住的言峰绮礼,爱丽丝菲尔长呼了一口气,但随后的场景却让她哑口无言。

  可以说。这时爱丽丝菲尔仍然错误地判断了教会代行者这类人的可怕。

  “砰!砰!砰!”

  双手被绑住的言峰绮礼使用腹部不断地撞击着树木,树木顿时剧烈地摇晃起来。1

  爱丽丝菲尔看到眼前这一幕,喃喃道:“骗人的吧。”

  打击声响彻森林。这次比之前更响,树干发出最后的悲鸣。被折断的纤维由于自重咔嚓咔嚓的断裂,作为银丝支点的树木倒塌了。

  在那倒塌处,绮礼若无其事地摆脱银丝围成的圆环,用双手抓紧银丝将其一节一节地扯断。脱离束缚的言峰绮礼运使八极拳向爱丽丝菲尔冲去,气势凶猛犹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

  爱丽丝菲尔心知不妙,双手无意识地往前一挡,却被言峰绮礼轻松拨开。

  言峰绮礼的右拳狠狠地打中了爱丽丝菲尔的腹部,气劲传进体内肆意破坏。

  爱丽丝菲尔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蜷缩成一团。

  ……

  森林的另一边,雨飘渺化作剑光在树林急速穿行。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了雨飘渺的面前,正是前来探查的assassin。

  雨飘渺穿行的速度太快,以至于assassin来不及躲藏,就直接与雨飘渺撞上。

  “别挡我!”

  看着前方的人影,雨飘渺脚步不停,低吼一声。

  “魔剑无极!”

  assassin刚想掏出匕首,视线中就出现了一道璀璨的剑光,顿时assassin僵在原地,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雨飘渺直接从他的身旁掠过。

  过了几息,只听“噗嗤”一声,assassin瞬间爆碎成无数碎块。

  ……

  “女人,你是出于什么人的意志,决定对我出手。看你手上没有令咒,你不是御主,而应该是‘容器保护者’的人工生命吧,做出前往战场前线这样的蠢事,为什么?”

  绮礼的问题对他来说是切实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谁,在通往卫宫切嗣的道路上设下无谓的妨碍那个真相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有一点绮礼已经看穿了。

  艾因兹贝伦的首要目标是保护作为master的切嗣。为此,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就不惜消耗人命吧。

  绮礼用一只手掐住保持沉默的爱丽丝菲尔,轻轻将她举了起来。像雕像一样端正美丽的面孔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我再问一遍。女人,你是根据谁的意志而战。”

  绮礼再次仔细端详因为需要氧气而喘息的银发女子面容。是一张太过美丽工整而像是人偶一般的脸。红宝石一样的红色瞳孔。和肖像画上流传下来的冬之圣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萨一模一样的模样。

  “放开夫人!”

  树后昏迷的舞弥不知何时苏醒,挥舞着自己仅剩的拳头,朝着言峰绮礼冲去。但她的力量对于言峰绮礼来说实在是太弱小了,言峰绮礼只是随意一脚,便将她踢倒在地。

  就算这样也没有放手。舞弥就好像紧紧抓住流木的漂流者一样,用衰弱的手臂抓着绮礼的大腿,只是用憎恨的表情继续凝视着绮礼。

  绮礼突然感觉到熟悉的灵体气息悄然无声地来到了自己身旁。assassin念话的声音直接传到了绮礼的脑中。

  “绮礼大人,saber即将赶到此处,前往探查的分身已经被他解决了。”assassin向言峰绮礼汇报着刚才的情况。

  “我知道了。”

  绮礼冷淡的听完assassin的报告,失望地点点头。继续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了。自己从正面面对saber是没有胜机的。应该说.现在从这里退却能不能平安地逃走都很危险。

  “现在能够使用的计策只有阻止saber的追击吗?”

  绮礼从上衣里抽出新的黑键,毫无踌躇、就像裁断布匹一样随意地刺穿了爱丽斯菲尔的腹部。爱丽丝菲尔呕出了大量的鲜血,腹部的疼痛让她想发出叫喊,却无法做到,因为嘴巴已被言峰绮礼用手堵住。

  姗姗来迟的雨飘渺正好目注了这一幕。

  “爱丽丝菲尔。”

  他低声呼唤道。

  握住剑的手止不住颤抖,虽然是穿越而来的虚幻世界,但这世界处处的真实感,都使雨飘渺无法将周围的人看作虚构的角色。与一开始不同,回想起这几天与爱丽丝菲尔的接触,她的天真、她的活泼、她的坚强,都在雨飘渺的心中勾勒出了一个真实的形象。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思绪再度回到现实,看着眼前爱丽丝菲尔被言峰绮礼贯穿,痉挛的身体丢到了地上被随手扔在地上。生死未知,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雨飘渺心中诞生。

  “现在的我是在愤怒吗?这就是愤怒吗?”

  原本被玄狐模板阻隔的感情再次回归,雨飘渺的身躯开始颤抖,右手的拳头被紧紧地握紧,发出了骨骼摩擦的声音。

  “叮!扮演进度:80%,魔剑·十一已解锁,魔剑无悔已解锁!”

  “言峰绮礼!你!该死!”

  只听一声低吼。

  雨飘渺手持九尾风华,浑厚的魔气在周身肆意游走,将雨飘渺整个人都映成了紫色。恐怖的剑气自体内爆发而出,直冲云霄、贯穿天地,耀眼的紫光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紫色,照亮了艾因兹贝伦之森。

  “是那家伙吗?还真是恐怖啊!”

  已经差不多离开的肯尼斯也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他只能露出苦笑。

  庞大的气浪扫过,使得言峰绮礼难以站立。他明白,现在必须得撤退了,只要有一步慢了,那就是死亡的下场。

  assassin纷纷现身,挡在了言峰绮礼的身前。

  “绮礼大人!赶紧撤退,这里由我们来挡住!”一向神秘的assassin终于在这里展现出了他的能力,那就是他拥有大量的分身。一眨眼,原地出现了几十道黑色人影。

  所有的assassin掏出武器严阵以待,几十道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雨飘渺。言峰绮礼没有迟疑,飞速地朝外逃离。

  九尾风华脱手,雨飘渺右脚一跺,引的大地震颤,随即借力飞至空中。

  雨飘双手剑指划动,剑气也随之而动,庞大的气浪吹散了周遭的云层,皎白的月光照射大地。这一刻,穷究人力极限的完美之招,在这个世界,初现塵寰。

  “魔剑·十一!”

  紫色的剑气螺旋爆发而出,剑气生生不息,消耗无尽,整个天空都被剑气布满。八式往复,不堕轮回,不生不灭,涅槃自现,飘渺剑法的奥义震撼天际。

  虚实交错,剑气铺天盖地,朝着地面倾泻而去,直逼言峰绮礼。

  assassin不断地发起冲锋,想用肉体挡住剑气,但在此旷世之招面前,他们的存在太微不足道了,犹如飞蛾扑火。

  剑气贯穿肉体的声音不断传来,鲜血四溅,惨叫声连绵不绝。

  顷刻间,在这恐怖的剑气洪流的洗礼下,assassin的分身被一扫而空。

  assassin,退场!

  雨飘渺护住爱丽丝菲尔和舞弥后,剑招依然不停,向着言峰绮礼横扫过去。

  快!太快了!

  就算言峰绮礼已经在奋力奔跑了,但雨飘渺的剑实在是太快了。

  如同雨落,先是两道剑气跟上了言峰绮礼,贯穿了他的身躯,将他钉在了地上,随后而来的剑气直接再度落下,将他整个人掩埋其中。

  “我,死了吗?”

  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想。

  恍惚间,言峰绮礼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消散。不同于亚瑟王的世界线,还没被吉尔伽美什调教完毕,还不曾体会愉悦为何物的言峰绮礼带着无尽的空虚死去了,魂归天地。

  雨飘渺双手收招,弥漫在天地间的剑气逐渐消散,在涅槃之下,原本茂密的艾因兹贝伦之森已经不复存在。整个地面像是被犁了一遍,乱泥堆积。植被十不存一,残损的树木东倒西歪。

  回到地面,雨飘渺收剑入鞘,焦急的他赶紧上前检查爱丽丝菲尔的状况。

  “还好,还有气,是阿瓦隆救了她。”

  在爱丽丝菲尔的腹部,有着金色的亮光,一下子停住了腹部的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

  宝具远离一切的理想乡治愈拥有者的伤势,甚至还会停滞老化。宝剑excaliber的剑鞘。过去在艾因兹贝伦城中,召唤英灵阿尔托莉亚时所用的宝具。现在作为概念武装封人了爱丽丝菲尔的体内。

  见到爱丽丝菲尔无恙,雨飘渺放下了心,随即提起爱丽丝菲尔和舞弥,准备和卫宫切嗣会和。

  遥远的教堂里,感应着言峰绮礼生命的魔法器具突然破碎。

  一旁正进行着祷告的言峰璃正看到这一幕顿时浑身颤抖,他的手哆嗦地抚摸着魔法器具的碎片。

  “绮礼,绮礼……”言峰璃正呆滞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老来得子的他,对言峰绮礼倾注了所有的爱,儿子死亡的消息传来,让他瞬间崩溃了。

  言峰璃正的身体摇摇晃晃,倒在了一旁的长椅上,他拉开了右臂的衣袖,满臂的令咒映出了妖异的红光。

  “绮礼,不管是谁杀了你,父亲一定会为你报仇!”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