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首战

  与海滨公园东部相接的是一片仓库街,这片区域同时也具备了港湾设施,将新都与地处更为东部的工业区互相隔开。一到晚上这里就几乎没人了,昏暗的灯光照射着街道反而更显出一片空虚的场景。无人驾驶的起重机整齐的排列在海边,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龙化石一般,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而这里用来进行servant之间的决斗,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雨飘渺和爱丽丝菲尔就像勇敢接受挑战的决斗者一样.堂堂正正地走在宽阔的四车道上。而敌人也大胆地站在了道路的正中间。而对他的异样打扮和他散发出的强烈的魔力,都表明对方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两个servant到彼此距离十米左右处停了下来,对峙着。

  这是雨飘渺遇到的第一个servant,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对方的武器相当惹眼,是一把比人都高的两米左右的长枪。在七个职阶中,在骑士之座有三个,saber、archer和枪的英灵。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应该正是名为lancer的servant。

  而异样的是,他的武器并不只这一把长枪。

  除了他一支用右手握着扛在肩上的长枪,左手中还有一把大约只有另一把三分之一长度的短枪。

  如果能活用枪的长度,那么可以将两把短枪并为长枪使用。但不说刀剑,今天所见的这种同时使用两把不同长度的枪的场面还真没见到过。

  两把枪从柄到刃,无一不被一种类似咒符的布所缠绕着,让人看不见它们的本来面目。恐怕是为了隐藏宝具的真名而想出的对策吧。

  “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好久,可就是没人,敢来这里啊回应我的只有你。”

  身为lancer的英灵用低沉但明朗的声音赞美道。他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反而神情自若地对雨飘渺问道。

  说出这番话的人正是此次圣杯战争中的lancer迪卢木多,是爱尔兰神话中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勇士。在他的视角里,一名穿着黑色斗篷,手持长剑的男子正向这里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女性。

  “静若深渊,是强者的气息。”迪卢木多双手转动,挽了一个枪花,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强者。”

  雨飘渺没有回应。眼光向四周的钢架上看去。

  “还真是冷淡呢,saber。”迪卢木多拿着红蔷薇的手微微外移。

  突然……

  雨飘渺右脚猛然发力,地面被踩出蛛网般的裂缝。

  “魔剑无极!”

  没有生机的声音传入耳中如同死亡来临。声未到,人已至。突进速度之快,使得身后还残留着刚才挥剑的轨迹,一道道紫色剑光在空中交织,十分炫丽。

  九尾风华向前刺去,冰冷的寒意刺痛了迪卢木多的皮肤,他生前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而得到的直感在疯狂刺激着他的大脑。

  “砰!”

  刺耳的声音夹杂的庞大的气浪向四周传去,迪卢木多用枪杆奋力地挡住这一剑,剑尖上传来的力量让迪尔姆德的双脚在地上摩擦出了火光,擦出了漆黑的鞋印。

  迪卢木多双臂用力,将雨飘渺架了回去。

  “趁人没有防备就突然袭击,这可不是骑士的做派啊,saber。”

  不愧是传说的中的英雄,面对这凶狠的一剑,依然是接了下来。

  迪卢木多放松了下有点震颤的手。然后提起肩上扛着的长枪,反手一旋后摆出战斗姿势。左手也将短枪慢慢地提了起来。两把枪仿佛翅膀般被展开并挥舞的姿势,这是完全从未见过的战斗姿态。

  一击未中,雨飘渺并不气馁,反手飘渺剑法上手。

  “魔剑飘渺,破空飞灭!”

  雨飘渺快速挥舞手中的剑,四式连出,顿时码头上剑气纵横交错。锋利的剑气四处走动,在地面上、集装箱上切割出光滑的剑痕。

  “来的好!”迪卢木多大吼一声,手中双枪挥舞的密不透风,将剑气牢牢的挡在外面。

  “砰砰砰砰砰砰砰……”

  枪剑不断地碰撞,

  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

  挥起兵器带来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

  爱丽丝菲尔已经无法看清他们超高速的动作。她只能感受着两人战斗时的余波。

  仓库外墙上脱落的铁皮,如同扭曲的锡箔从爱丽丝菲尔身边被风卷走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铁皮会被剥落。大概是因为saber的剑或是lancer的枪,擦过了在那附近的时空空洞。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风低吟着。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一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商店街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仅两个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整条街。

  爱丽丝菲尔正感受着传说中的威胁与惊愕。传说和神话中的世界,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简直就是,神话的再现。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被奇迹般地真实再现。

  这就是servant间的战斗

  爱丽丝菲尔面对着从来不曾构想过的世界,只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这就是servant之间的战斗吗,真是强的夸张呢。”同样的惊愕也出现在了藏在暗处的肯尼斯脑海中

  “看来我对于servant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不能大意,让lancer释放宝具吧。”

  “铛!”

  迪卢木多挥动红蔷薇打偏了最后一道剑气,紫色的剑气割裂了集装箱的一角,露出了光滑的镜面。

  突然!

  “游戏到此结束!lancer!”

  爱丽丝菲尔抬起头。想要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

  “ lancer的master?”

  爱丽丝菲尔环视周围,却没发现人影。因为声音来的突然,就连这声音是男是女、从哪儿响起都没来得及判断。难道是幻觉?总之对方似乎不打算让比人看到自己。

  “不要再费时间了,那个saber很难对付,所以我允许你用宝具,速战速决。”

  “遵命,我的主人。”迪卢木多尊敬的回答道。

  “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热身战啊,你的回合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了,主公已经准许我动用宝具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小心了,saber!”

  迪卢木多将红黄两把枪的符咒统统解开,以双枪为中心,没有任何预兆地卷起了一阵旋风。

  随即迪卢木多用红蔷薇指着雨飘渺,黄蔷薇护住中门,随后向雨飘渺发起了冲锋。

  “穿刺吧!红蔷薇!”

  仅仅一息,迪卢木多就跨越了将近三十米的长度,手中的红蔷薇朝着雨飘渺胸口刺去。速度之快,以至于与空气摩擦发出了尖啸声。

  雨飘渺挥舞剑柄,凝聚剑气,随后将剑插入地底,将剑气灌入其中。

  “魔剑·轮回!”

  无数的剑气从地底窜出,迪卢木多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为了闪避来自地下的剑气,他只得强行收回刺出的红蔷薇,但这样做的下场便是,身形不稳,中门大开,手中的双枪难以回防。

  强者对决,一毫厘的失误就能决定胜负。

  雨飘渺抓住机会,无极剑法再度出手。

  九尾风华回鞘,随即“锵”的一声,利剑出鞘,出招便是……

  “魔剑无极!”

  无极剑法无常无定,重在快利,正当迪卢木多闪避的同时,雨飘渺的剑招已经抵达,九尾风华再次刺向迪卢木多。

  眼看着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迪卢木多已经来不及阻挡,只得将手中的黄蔷薇射出,想阻挡一下雨飘渺的身形。

  黄蔷薇射出,划破了雨飘渺的脸颊,而他将头微微一偏,便将其闪避,黄蔷薇扎进了一旁的起重机里。但手中的剑并未受到阻挡,依然笔直的向前刺去。

  正当雨飘渺即将刺到迪卢木多的时候,突然一道雷鸣般的响声划破天际,随即一道道紫色的闪电落入战场。雨飘渺手中的剑为之一偏。

  “嘶-”

  逆向刮起的狂风。生与死的错综复杂。

  在雨飘渺和迪卢木多擦身而过的间隙,飞舞着的鲜红血花鲜艳绽放然后又在一刹那间消散。

  九尾风华划破了迪卢木多的肩膀,鲜血流出。

  雨飘渺一击未中,机会已失,只得退回原处。迪卢木多趁此机会稳住身形,双手抓住仅剩的红蔷薇,重新摆好架势。

  这时,只见一个飞行物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直线,直奔这边而来,还在夜空中洒下了紫色的闪电火花。声音必然是它发出来的无疑。

  从外形上判断.这是一辆古式的有两个车头的战车。拴在车辕上的不是战马。而是肌肉如波浪般翻滚、魁梧健美的公牛。牛蹄踏着虚空,拉着豪华壮丽的战车。

  不,战车不仅仅是简单地漂浮在空中。战车的车轮轰轰作响,公牛蹄下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闪电。

  每一次牛蹄和战车蹬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时,紫色的闪电就闪现它那蜘蛛网般形状的触角,用震耳欲聋的响声将大气向上卷起。闪电迸发出的魔力恐怕可以跟Lancer和Saber使出浑身解数发动的一击相匹敌。

  只有servant的宝具才能如此怪异,放出如此巨大的魔力。不用多想,刚才肯定是他介入雨飘渺和迪卢木多的对决之中。

  如果是身上缠绕着如此巨大的雷电之气的英灵的话,也许是雷神的前身。而如果是跟公牛有关的雷神的话,最先让人想到的就是奥林匹斯的至高神。这个战车确实无法称之为英灵,但是即使称之为英灵的附属物,也肯定充满了强大的威胁力。

  脚踩雷电的战车,气势汹汹地在迪卢木多和雨飘渺的上空盘旋而过后,降低了速度落在地面上。它刚好落在了互相对峙的两个英灵之间,阻挡了两个人的剑锋和枪尖。在着地的同时收起了令人目眩的雷光,露出了一个巨汉的身姿,威风凛凛的站在战车的驾驶台上。

  “双方都给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这声从容不迫的吼叫,可以跟他在天空中飞驰现身时发出的雷鸣声相匹敌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具有似乎要把相互对峙着的剑锋和枪头给逼回去的气势。

  身材魁梧的壮汉看到没有人动手,点了点头,然后严肃的说道:“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的圣杯战争以rider的职阶降临人世。”

  除了雨飘渺,在场的所有人此时才真正傻了眼。在圣杯的战场上,不可能有servant自报家门,真名可是战略的关键。而且最坐立不安的是,坐在伊斯坎达尔身边的韦伯。

  韦伯精神过于错乱,甚至在面对伊斯坎达尔的巨型身躯时都忘记了恐惧。他一边虚张声势质问伊斯坎达尔一边紧紧地抓住伊斯坎达尔的大衣。

  “笨蛋!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怎么就将真名暴露了。”

  伊斯坎达尔没有理会韦伯的抗议,而是看向迪卢木多和雨飘渺。

  “我降临战场.你们有没有把圣杯让给我的打算?如果把圣杯让给我,我会把你们看作朋友,跟你们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伊斯坎达尔依然保持着他的威严,但是语气已经变得柔和融洽许多。

  迪卢木多摇了摇头,说道:“恕我拒绝这个提议,我早以决定将圣杯献上我表以忠诚的主君。

  见迪卢木多拒绝,伊斯坎达尔将头转向雨飘渺,询问道:”那你的想法呢?”

  雨飘渺没有回应,而在专心研究着自己的数据,刚才的与lancer的一战让他的扮演进度提升到了30%,与强者的对决果然是数据提升最快的方式。

  “玄狐,扮演进度:30%”

  这时,雨飘渺的脸颊上冒起了黑气,刚才被黄蔷薇划伤的伤口正在缓缓的愈合。

  迪卢木多看到这一幕感到十分震惊,他的内心被疑惑占满。

  “为什么他被黄蔷薇击伤,伤口依然能够恢复。”

  但现在,这个疑问暂时无法得到解惑,因为他完全想不到,玄狐的不死之身。

  伊斯坎达尔向雨飘渺做了一个表示金钱的手势。

  “待遇可以商量的嘛。”

  突然,雨飘渺挥出一道剑气向伊斯坎达尔斩去。

  只见伊斯坎达尔不闪不避,附着魔力的拳头一拳打飞了剑气。

  “看来你的行为代表了你的想法,很可惜,交涉决裂了。”伊斯坎达尔将王者之势全部爆发出来,激起了剧烈的气浪。

  “那就让世人见识下征服王所代表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