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尸体、火焰、惨叫、绝望……
那名为戈里尼奇·继承者的恶龙出现在了狼族村庄的上空,稚斗一手握着沾满血的匕首,一手高高举起金色的法杖,金色法杖的头上一只金色的飞龙展翅的塑像。
狂风扬起了稚斗朱红的长发与身上的羊皮大衣,脸上浮现出龙鳞,眼中充血模糊。眸子里熊熊燃烧着怒火,稚斗几乎失智咆哮着:我会杀了你!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啊啊啊……!”
牙齿咯咯作响的稚斗,天空中展开无数红色法阵,十几种类型的魔法一起展开。火矢、锁链、火流、雷电、火球……
羊角开始变形,手臂、脚趾、尾巴开始生长出龙的特征,在各种魔法的释放中,稚斗背后突然展开一双龙翼,眸子里浮现星云般的物质。
“杀了你!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你个魔鬼!我要让你化成灰烬!抹杀你抹杀你抹杀你!去死吧!”
戈里尼奇·继承者在稚斗密集的魔法攻击中来回穿梭,龙眼里的复读眼,一遍一遍拆解稚斗的魔法。
绝望着,被怒火侵蚀着理智,她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失控了,家人全部被杀死了,她一无所有了。
“杀了你!杀了你!”
……
疯狂的戈里尼奇用口中的熄火将普斯化作火海,吞噬了生命与紫罗兰。一切回归灰烬,毫无生气的凄惨,让人不寒而栗。大地没有了脉搏,河床干裂被染成灰黑,连一点生的机会都扼绝了。你甚至看不到尸骸,就像是从未来到这个世界。
烈日高照之下,是凄凉的燥热,阳光能清晰了环境,却毫无意义。热风卷着烟灰把这里变得灰暗,漏出染上灰黑的羊毛大衣,蜷缩在一起成为一个鼓起的包。看来凶残龙火还是留下了什么,不过功拘于是无比顽强的生的渴望,给予的奇迹。
浑浊干燥的空气,进入了嗓子,虽然不能让人窒息,但是呛醒了“包”下昏睡的两个人。虽然不足以威胁性命,但是活受罪的感觉实在不可能保持昏沉。
缓缓起身,身上的两层层羊毛大衣脱离,怀中搂抱着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热风扑面而来,眼睛只能漏出微微的缝隙窥视着周围的一切。
心中茫然无助,耳边大火焚烧时的哀嚎鸣响,稚斗与怀中的孩子呆滞住了。这一刻没有哭声,却用一种异常的冷静显露在带着灰烬而且干燥的脸上。
身体感觉十分乏力,
恍惚了很久,不知道向何处而去,杂乱的思绪,模糊的感情,在热风中被贯穿。感觉不到任何进展,太阳像挂在了天空之上,嘴唇逐渐干糙,咽喉里的热气反复徘徊。稚斗起身站起,不能够在没有目的的呆滞了,没有意义。
看着这个孩子沾上灰的脸蛋,狼族的孩子,身上带着羊肉的气味。吃着自己族人血肉长大的,野兽的孩子,仇族的孩子。他灰黑的头发,黄歇色的已经失去光亮的双眸。他的未来注定是黑夜中,让羊们胆战心惊的猎食者,即便现在外表带着童稚,可他现在不也是吃食着羊血肉成长着?该如何是好,把他抛弃在这里?我无疑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残杀这个年幼的生命,可是带着他我也无疑用另一种方式残杀了同类,我怎么做都是荒谬和罪过。
极度纠结着,眼神不定,看到这个孩子紧紧的抓住自己衣服的一角,他像是抓住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想活命,带着一些什么包袱与一种渴求的样子。
“妈妈……”
身上带着母性的生物是天生会怜悯孩子的,稚斗心里一阵伤痛,可怜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可怜孩子的。也许这是命吧,自己在火中听着他的哭声,把他护住。灾难中一起存活总有一些特殊的意味,不自觉的萌生出一种真挚的情感。
“这叫我怎么抛弃你。”稚斗低声细语着,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呐?”
“豸圭……”
下定了一个对自己而说荒诞的决定,也许我可以把把他养大,也许有羊来做抚养者,他会忘记他是一头狼的。会的,一定会的。
“乖孩子,以后就跟我吧。”
懂事的点点头,用一种依赖的眼神仰望稚斗。那朱红的头发随着热浪飘舞,稚斗脸色惨淡,如刚死不久。头上长着一对雄壮的角,带着匕首般光亮,似乎富有攻击性;右眼角下有一颗鲜明的黑痣,在着成熟的气质下,是一张带着稚嫩脸;她有着一眼就可以看清的善良与柔弱,同时夹杂着矛盾的刚毅。
眺望远方,这里已经成为了似乎没有尽头的“黑色沙漠”,以前的摇篮化作了余烬。稚斗心中有怒火啊!我将穷尽一生去猎杀戈里尼奇·继承者,会为这里一切的亡灵讨债!请安息吧!我的故乡,我的家……
回神过来,抬手抚摸着豸圭的脑袋。用安抚的口吻说到:“圭,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你要好好长大啊!”
这孩子倒是意外的有礼貌,很懂事的回答:“谢谢,谢谢,知道……嗯。”
大概是因为生疏,心里估计还有许多隔阂。
稚斗蹲下把羊皮大衣披到身上,羊皮大衣下面盖着根缠满带着咒文的白布条的法杖。这是戈里尼奇第二鳞铸成的法杖,使用者可以继承戈里尼奇的力量,威力无比强悍。一切也多亏了这根法杖,通过使用魔力让法杖增强抗火衣的抗火能力,才使得没有被戈里尼奇·继承者的可怕邪火给烤熟。
强大的背后是等量的代价,稚斗的角与眼睛已经出现龙类的特征,这法杖的缘故,拥有改变物种形态的可怕力量。
抚摸着身上穿的羊毛大衣,是死去父亲与母亲的羊毛织成的,这是他们留给自己与弟弟最后的纪念,可是弟弟……
“真是可悲……”小声嘀咕着,“嗯……要用这力量吗?神明大人请您庇护我!”
一边祷告一边使用魔力,勘探戈里尼奇·继承者最可能飞去的方向,规划路线,稚斗有一种预感,那里一定不会彻底被烧尽的。
“圭,抓紧我的衣服,我们先去神城看看。”
“谢谢,明白。”
很客气还是有生疏,不,应该说有些失魂的回答,抓住了稚斗的衣角。稚斗心里一阵共鸣的心疼,这样下去这孩子怕是走不去的。
出于能很快构建信赖,稚斗带着豸圭沿着罗河边,主动和豸圭聊天。不过挺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聊,两个人的嗓子都很干,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叫稚斗,埃兹·稚斗。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会疼爱你的!”
“谢谢……”
“说谢谢的时候要叫名字哦。来……说,稚斗,明白了,谢谢。”
“稚斗,明白了,谢谢。”
“嗯,很好,真棒!”
“稚斗,谢谢。”
“出去以后,你要做呐?”
想了很久的圭,这个问题牵扯太多,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沉重了。稚斗看出圭似乎在思索一种悲伤。
“不用这么着急回答,以后再说吧。”
话题打住了,但是圭依然在思索。想不明白,处于本能,圭突然用坚强的语气回答:“变强!保护……保护我们!”
起风了,卷起了不知道是谁的飞灰,风在哭泣着抚摸着大地。这是谁的苦难?又是谁的凄惨?心脏就像是被手掌握住了一样。
“圭,真是了不起啊!”稚斗夸奖的说,那是和弟弟一样的回答,不过干涩的眼睛已经无泪了。
……
大约走了二十多里,天色黑了下来,不远处有一座废墟。神城没有被大火烧到彻底覆灭,不过往日的光辉与神圣已经不复存在,已经毁了。希望会有水和估计着能住人的房子,稚斗在皮衣的袋子里套出一块纱巾,裹到豸圭头上把耳朵遮住。虽然不确定还有没有存活,但是保险起见。
“圭,你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稚斗,明白了,谢谢!”
两个人行走在坍塌的石块上,进入了神城里面,教堂完好无损,真是奇迹。里面似乎有不少人在高声祈祷,稚斗有一点喜悦,不过更多的是悲伤。
带着豸圭来到教堂门前,礼貌的敲了三下门。没人听到,稚斗又敲了三下,反反复复,七次之后才有人听到。不知道是因为祈祷的声音过大,还是羊们太过虔诚而全神贯注,也许都有。
开门的是神父,稚斗认识他,臻挚神父。全普斯最强大最伟大的神父,最虔诚的神明信徒。
臻挚神父看到两个人,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带有疲态的身体精神了起来,兴奋的说:“你们能在活下来,这是奇迹!”
“谢谢神父,谢谢!都是神庇佑。”
大概是顾不得顺序,或者遗忘了,神父直接回答“是吧。不过你们可以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
见两人嘴角干裂,便从腰间掏下水袋递给了稚斗。稚接过水,真是得救了。把水带打开递给了圭,自己急忙道谢:“臻挚神父,真的感谢您!感谢神!”
“可以活下来,就什么不要说了,进来吧。”
豸圭拉着稚斗的一角,两人一起进入教堂内。里面大约二十人左右,都坐在正对着讲台的椅子上,讲台上是最虔诚的靡奢神父。所有人都衣冠周正的把双手放在胸前,紧闭双眼的祈祷着,孜孜不倦的祈祷着,全心全意的祈祷着,忘却所有的祈祷着。
带着圭找了靠前的位子坐下,开始加入祈祷的队伍。圭什么不懂,不过稚斗都这样了,只能照着葫芦画瓢。
臻挚神父则是注意到了稚斗手里的法杖,他感觉到非凡的魔力,咒条里面被封印的法杖似乎拥有生命。随后坐到了一个角落,低着头,没有要祈祷的意思,反而脸上有些不屑。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狂风大作,怒雷狂吼。所有人都在祈祷的时候,臻挚神父的肚子却咕咕作响起来。
“看来是饿了……”
从教堂侧门到了食堂,点燃蜡台上的蜡烛,屋子亮堂起来。先在柜子里拿出一块面包,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又顺手摸起来一旁桌子上的盛有葡萄酒的罐子。几口酒下肚,臻挚神父顿时惬意起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把面包先放锅里蒸蒸,做点燕麦粥吃吃。臻挚神父带着酒气烧火做饭,这个时刻,他无比清醒。
臻:“不过都是假的罢了,没有意义。唉,不管了!谁知道教徒闻到饭的香味,会是什么样子呐。”
在灶台的火中,这个坚强的男人,忠诚的神明信徒,带着醉意开始回忆……
清晨,埃兹·爱丽丝早早的来到教堂,坐在正对讲台的前面椅子上虔诚的祈祷着。臻挚神父推门进来,论虔诚,自己不如埃兹·爱丽丝修女。臻挚神父虽为长辈,不过对这位修女一向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待。
就从一旁静静看着,正在祈祷的爱丽丝修女。秀丽的金色长发,錾亮的羊角,宛如皎月的肌肤,庄重的黑白教服。阳光从窗户里洋溢进来,埃兹·爱丽丝睁开翦水的碧眼,像一颗发光的宝石般。爱丽丝修女是神圣的,她身上有光!神的照耀!
“爱丽丝,早安。”
埃兹·爱丽丝见到一脸温柔的臻挚神父,带笑主动给自己打招呼,肃然起敬,又不太好意思的回答:“臻挚神父,早安!”
“每天都来这么早,爱丽丝真是勤快,我倒有些惭愧了。”
“臻挚神父每天都要给我们做讲义,才是最辛苦的,平日里也照顾大家。”
“那承蒙夸奖。”
“没有了,这是事实。”
“我们都是神明的孩子,应该的嘛。”
“臻挚神父说的对。”
“大可不必,我们都是平等的。神明大人爱着你,爱着我,爱着万物。”
“嗯,每日每时歌颂神明大人,爱丽丝很荣幸。”
“对啊,我们为世界祈福,瞻仰荣光。”
两人聊得正在兴头上,教徒们推门进来,每天讲义的时候要到了。靡奢神父处于身份,最后进来。肥胖的身体,挺着将军肚,很有架子,一副不可冒犯的脸色。
靡奢神父理所应当的走到了讲台之上,臻挚神父随后也走到讲台上。臻挚神父是谦逊的,从来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感到异样,他总是如此安详。
顿时挺胸收腹的靡奢神父,双手抬起,面色严肃,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为我们高贵的神明献上赞美!”
双手放在胸前,念念有词的默念,随后所有人也跟上。祈祷完以后,靡奢神父依然理所当然的说起了讲义,这是多么一位正颜厉色的神父。臻挚神父就在他身后,点点头表示可以,台下的教徒有些却漫不经心了。靡奢神父双手敞开,时不时的上下挥舞,仿佛欲要扶摇直上九万里,那是多么的慷慨陈词。
臻挚神父面带微笑,绕有耐心的听着。等靡奢神父讲完,差不多也到朝拜的信徒来的时候,教徒们也该吃早餐了。
靡奢神父心满意足的说:“那今天就到这里了。”
带头离开,教徒陆续散去,只留下了爱丽丝和讲台上的臻挚神父
一不急二不忙的臻挚神父,走了两步,来到讲台中央。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神明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万物……”
爱丽丝在台下静静的听着,臻挚神父的声音没有让人感到敬畏,十分的温暖,和蔼可亲。即使反复多少遍,臻挚神父的讲义还是歌颂永远让人精神。
朝拜的信徒也三三两两的进入教堂,同行的羊们感到遗憾的小声议论说:“啊,来晚了啊!”
“可不是嘛!臻挚神父已经开始讲了。”
“下次还得再早来些。”
信徒们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全部聚精会神的听着。臻挚神父富有感染力的声音,让披星戴月赶来听讲义的信徒精神十足。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感谢各位。”
这时,教堂已经人满为患。靡奢神父也吃罢早饭过来替臻挚神父,不过有不少人跟随臻挚神父离开教堂。靡奢神父一脸威严的讲了起来,只是在教堂里的信徒,不是那么精神了。
午时,阳光正好,信徒们把臻挚神父围在中间,都希望可以与臻挚神父攀谈几句。靡奢神父则是,一个人坐在闭门后昏暗的教堂的椅子上,不一会,一个羊推门进来。
走到了靡奢神父旁边,递过去沉甸甸一个袋子。
“感谢神父出手想帮,小的感激不尽。”
“你也是神明的好孩子嘛,应该的。以后有什么难事,只要本神父能帮的,尽管找我就行。”
“那小的,多谢神明大人,多谢神父抬爱。”
……
深夜,本应该很平凡,臻挚神父独自一人在教堂里歌颂完神明。打算回房休息的之时,突然外面就天降火球,城墙倒塌的巨大声响,后又传来飞龙在天空中嘶吼声,教徒们惊恐的呼喊了起来。臻挚神父开门来到外面,抬头看到了戈里尼奇·继承者。
他挥动巨大的双翼在天空中盘旋,全身炙热,身上有散发着暗红色光的纹路。漆黑的鳞甲,金色的充满魔力的邪恶眼睛,嘴角呼出之气带着火流。
戈里尼奇·继承者身上的暗红色纹路闪亮,可怕的魔力扩散,从嘴中持续喷射出火焰。天空中展开一个巨大的红色带着九环的五芒星法阵,五芒星法阵吸收戈里尼奇·继承者的火焰后,飞落出无数火矢。
臻挚神父愤怒的吼到:“你这恶魔!你会受到应有的天谴的!”
觉知到这样可怕魔力,自己无法招架,庆幸的是教堂之下有一个特殊的法阵,可以通过吸收魔力化作结界。
臻挚神父释放出自己的魔力,启动了保护教堂的结界,但是这个结界也只能护住教堂而已。火矢落下,整个神城伴随着爆炸声,顿时化作废墟火海,在火矢中幸存的教徒们冲进了结界内。
心急如焚,爱丽丝怎么样了?她在那里?。
这时爱丽丝在坍塌的房屋里,浑身是血的爬了出来,多亏了会一些魔法,强化了自己的身体,不然就被砸死在房子里面。
臻挚神父庆幸的大喊:“来这里!快到教堂这里!”
爱丽丝听到臻挚神父的喊声,想跑过去,但是自己的腿已经骨折,只能强忍疼痛一步一步在废墟上行走。
这时戈里尼奇·继承者正蓄力第二轮火矢,在倒塌房屋里保住性命的教徒们陆续爬了出来。靡奢神父仗着皮糙肉厚,头也不回的起身就冲进了结界内,其他教徒也是如此。
臻挚神父心急如焚的大喊:“快救爱丽丝!快救爱丽丝!快……神明大人求您救救这孩子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似乎没有人听到,爱丽丝一瘸一拐的努力前行着,但是距离教堂的几十米却是永远的距离。臻挚神父满脸泪水,想冲上去护住爱丽丝,可是自己离开教堂,结界也就消失了,结界里的教徒也就必死无疑。
心中绝望无助,他在呼喊着却什么也没有回应。他那歌颂是无力的,怀疑的。
“神明大人求求您了!”
拼命的传输自己的魔力,企图把结界扩大,但是结界没有一点变大的意思,只是变得更坚固了。臻挚神父双手展开的神圣七芒星衍生出九环,可是即便自己肉体感觉到割裂的疼痛,教堂的结界也没有怜悯埃兹·爱丽丝的意思。
“这个魔法也许在设立之初,大概就没有保护的使命,您为什么不显现您的无上神通?”
展开的七芒星阵开始发生转动,他嘶吼着:“快去救爱丽丝!快去救爱丽丝……”
结界内的教徒缩成一团,全部对爱丽丝视而不见,靡奢神父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祷告着神明。
戈里尼奇·继承者身上的暗纹再次闪耀,巨大红色五芒星阵展开,无数火矢飞落。爆炸声中,火矢穿过爱丽丝的身体,爱丽丝再也没有前进的力量了。
臻挚神父眼睛充满血丝,瞪得溜圆,眼泪如珍珠断线般落下,发疯似得嘶吼了声:“爱丽丝!”
眼睁着尸体的消失……
跪在地上,但是还不忘传输着魔力以维持结界……
“爱丽丝,呜呜呜……不值得……”
面对着灶火,臻挚神父止不住眼中的热泪,听着虚伪的祈祷之声,臻挚神父心有愤怒啊。把锅盖掀开,食物的热气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吃饱喝足,什么不惦记。”
给自己盛了一碗燕麦粥,不知道怀中怎么样的心情拿起勺子吃开了。外面的声音愈发嘈杂,让臻挚神父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却又无处发泄。
“不明所以,不明所以,不明所以……”
闻到粥热气的教徒们,心里再也没有祈祷的意思了,靡奢神父也是。
“大家都饿了,那就用餐去吧。”
教徒们兴奋坏了,遭受了这么多的事,也就吃饭还能稍稍带来一下平息。从侧面来到食堂,正看见椅子上,两眼直勾勾在磨牙的臻挚神父。
教徒们每人盛了一碗,不由分说就吃了起来,靡奢神父大吼一声:“干什么那?这么没有规矩?都规矩点。”
给自己盛了一碗,做到餐桌前规规矩矩的先祈祷,这一切都看在臻挚神父眼里。
“别装模装样了,倒不如做一点实事。”
盛了一大碗粥,拿了两个勺子,给还在教堂待着的稚斗两人送过去。
“饿了吧?吃吧,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累了就休息好,可怜的人。”把粥放在他们一旁,压着一股冲动,用和蔼的语气,又意味深长的最后叮嘱,“如果可以,请去吧,让一切安息。”
“谢谢。”
转身回到食堂,坐到靡奢神父对面,拿起盛着酒的罐子就喝了起来。
“我说,靡奢,你为什么要活着?”
靡奢神父不耐烦的说:“你今天怎么了?不像你啊!”
“哈哈哈,是吗?大概是伪神,我已经不需要了应该。”
臻挚神父站起,高高的举起酒罐子,前倾身体,把酒都倒在了靡奢头上。在场的教徒全部都惊了,这举动,臻挚神父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好喝吗?神父大人?”
“你疯了?侮辱神明大人?你就不怕天罚吗?”
“我没疯!反而比以前更加清醒,那种不存在的玩意?也只有你这样的狗才会跪倒。”
“你个疯子!”
把罐子再次举起,对着靡奢神父的脑袋投了出去。靡奢神父脑袋上顿时就留出了鲜血,臻挚神父隔着桌子扑了过去。桌子翻了,椅子倒了。
对着靡奢神父的腮帮子就是一拳,一拳打飞出去三颗牙齿。靡奢神父也是怒火中烧,一用力把臻挚神父压倒自己身下就抡起了拳头。
“你疯了是吧?我打死你个疯子。”
没等靡奢神父拳头下去,臻挚神父拳头就对着靡奢神父另一个腮帮子过去了。又飞了两颗牙齿,身子用力再次把靡奢神父压在身子底下
臻挚神父就像恶魔附体一般,大吼:“如果你那个时候帮一下爱丽丝,她怎么可能会死?你这个虚伪的教徒,正如你信奉的神明一样虚伪!在我的结界里蜷缩吧!”
一拳接着一拳,拳头上沾满了血迹,他疯了,也清醒了。
“伟大的神明啊!来惩罚我这个叛徒啊?为什么?您听不到?哦哦哦!那我就打到您听的到。”
教徒们全部吓傻了,没有一个人敢向前制止,只能一旁听着靡奢神父的惨叫。
“神明大人啊?您倒是来啊!来啊!”
泄气的从靡奢神父身上起来,从柜子里翻出盛满酒的罐子,打开封口。边喝边走,冒着大雨,带着笑声离开了已经是废墟的神城。
臻挚神父在雨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究竟信奉的是什么,像是一个披着皮囊的,竖起了一面旗帜,许诺了不存在的……”
稚斗与豸圭听的很清楚,但是臻挚神父来过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去管,毕竟欠臻挚神父水的恩情,而且并不了解内情。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于两人来说很重要,关乎稚斗的决意与豸圭的未来。
让一头狼崽子吃植物性食物,这很荒唐,不,怪诞,甚至可以说不知为何萌生的思绪。稚斗感觉到,太强人所难了,可是这里不可能会有奶或者鸡蛋,和别人索要一点水果也是不合场景。长痛不如短痛,豸圭必须迈出这一步。
豸圭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一个孩子经历过这样的灾祸,成熟了太多。豸圭主动的说:“我要吃。”
反而是稚斗不太想进行下去了,虽然说不上残忍的事,但是太奇怪了。
抓起另一个勺子,豸圭自己喂了自己一勺。说不上难吃,但是很是不习惯,嗓子没有一点要咽下去的意思。豸圭用嘴咀嚼着,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吞了下去,极不喜欢的滋味。
此时的靡奢神父清醒了过来,立刻站了起来,那心中充满了慷慨激昂啊!靡奢神父又一次听起胸膛,义愤填膺了起来。他心中全部都是对这个叛教者的怒火,充斥着来自于神明与教义的怒火
“看啊!臻挚已经背叛了神明大人,他与魔鬼所了交易,他是放弃了自己灵魂的罪人!他不珍视神明的恩赐!他侮辱神明的伟大,他自甘堕落为魔鬼!我对神明疼爱的儿子下以毒手,他轻蔑疯狂,他凶神恶煞,他罪不可赦。他将永远的沦陷在地狱中,不得翻身!他将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人们唾弃!他将遗臭万年!他必将因为他的行为遭到报应!神明会赐予他神罚天谴!他有罪!罪不可赦!他将沦为魔鬼……”
一身狼狈的靡奢神父,充满了正义,他化身打不到的斗士,嘴里滔滔不绝,激情奋起,陈词严肃。昂首挺胸,所有教徒都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
努力了吃下了大半碗的豸圭,过程是很折磨人的,根本不想下咽下去。豸圭吐了吐舌头,很勉强。
稚斗心里一些喜悦,看来和这小家伙的缘分是断不了的。
吃完后有一些乏了,豸圭靠在椅子上睡了,稚斗端过剩下的半碗粥,虽然有已经凉了,也被豸圭吃的不成了样子。不过稚斗并不嫌弃,毕竟有一口吃的总比没有强。
食堂里靡奢神父依然在大声宣讲自己的道理,把臻挚神父贬低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满意,毕竟挨打的是自己。
吃完粥以后,等着靡奢神父把话讲完,打算把碗还回去。不过靡奢神父就讲起个没完了,孜孜不倦地讲,滔滔不绝的讲,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真不像一个神父的样子,神明大人请你原谅。”稚斗吐槽的嘀咕一声。
索性把碗放倒椅子底下,一转头,发现豸圭一手抓住自己的一角,哆哆嗦嗦的睡着。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下着大的雨,这里又没有了植被,晚上异常的冷了起来。稚斗自己当然没有觉察,但是看豸圭的样子,心里母性泛滥。如果没有这样的灾祸,自己也许再过一两个月就结婚了,来年也许就当母亲了。
在睡梦中,豸圭似乎在恐惧。应该是噩梦吧,用手紧紧的抓住稚斗的衣角。稚斗让豸圭平躺着,让脑袋枕着自己的大腿上,脱下外衣盖在豸圭身上,一手搂着法杖。
“妈妈……妈妈……妈妈……不要……”
稚斗心疼的伸手去安抚豸圭,慈爱的说到:“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瞬间脸红了起来,自己怎么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妈妈二字,真是怪哉。稍作冷静后,稚斗一边抚摸豸圭的脸颊,然后缓缓睡去。
日上三竿,教堂里响起了议论声。
“现在烧的什么都没了,我们得离开普斯了。”
“是啊是啊!留在这里只能饿死。”
“可是我们要去那里。”
“这个……去那里都好,只要能收留我们。”
“可是人类瞧不起我们羊族亚人,就是同教,他们也会鄙视我们,也许我们会成为他们的仆人。”
“可是,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好吧,留在这里只会饿死。”
“那我们就逃去黎都吧,那里的总教至少会对我们好一些,而且神明会怜悯我们这些可怜人的。”
“路太远了啊!食堂里剩下的东西估计不够吃。”
“只要有钱就好了,可是那龙的恶火,连金币都烧成灰了。”
“没有钱,难道我们要乞讨到那里去吗?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不测,没准我们就成为奴隶了。”
“可是事到如今,要么我们在第二帝国其他地方的教会呆着,要么就去第四帝国总教,那里有我们羊族亚人的盖亚神父大人。他会替神明大人怜悯我们的。”
靡奢神父心里早有主意,真是神明大人恩惠,昨天下午那崽子给我一带钱我还揣在怀里。看来事到如今只好去黎都混口饭吃,靡奢神父自己去了食堂,拿出怀里的钱袋子,里面大约有二十枚铜币,五枚银币,还有四枚金币。路程大概要走上三个来月。钱带两个人还有富裕的,靡奢神父心里打定主意。
从食堂侧门再次来到教堂里说:“我说你两小子过来,我们先做早饭。”
称呼自己的两个亲信,两个亲信听到就跟着靡奢神父进了食堂。
“别出声,把现成的面包都打包起来,多灌几袋子水。我们去黎都。”
两个人心领神会,就忙活了起来,时间不大,两个人收拾好行李,在靡奢神父的带领下从食堂正门悄咪咪的离开神城。
教徒们聊了好半天见早饭还没好,就有一个心急进去看看,结果食堂里空无一人。
“坏了!靡奢神父带着人跑了,把我们丢下了。”
这些教徒心当时就散架了,都本能的进入了食堂三个人一伙,两个人一对的开始抢夺食物。把食堂收刮了个精光,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
看着已经只剩她们二人的教堂,默默祷告神明。因为刚刚的嘈杂,豸圭也被吵醒了。起身仰望稚斗,没过多久,稚斗用温柔的语气就说:“小豸圭,我们走吧。”
“知道了,稚斗姐姐。不,稚斗妈妈。”
稚斗瞬间不好意思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应该叫自己姐姐啊。但是稚斗心里也挺兴奋的,脸色微微发红。一扫昨天的愁容,面带微笑,豸圭看到稚斗的表情后也微笑了起来。
一直悲伤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要比以往更加坚强。
离开教堂后,稚斗将法杖插在地上,将自己的魔力传输到法杖上。双眼散发开红光,赤红的眸子里浮现出星云一般的物质。巨大的魔力反应覆盖千里的地域,当然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不过是掌握周围的环境罢了。
可怜的是,戈里尼奇·继承者的邪火带着毒性,这个普斯现在满地毒疮。稚斗做到心里有数,稳了稳情绪,将自己的法杖递给豸圭。
『龙之力与我同心,龙之血在吾身躯中驱动,亦有翱翔之意,地母之上便再无阻挠,自由的思绪展开双翼!』
紧贴着稚斗的背部一个红色三芒星法阵展开,缓缓远离稚斗的背部,一双赤红色的龙翼便生长在稚斗背上。
当时就愣住了,豸圭惊讶感叹,这就是魔法嘛,真是太神奇了。豸圭也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学魔法。让后杀死戈里尼奇·继承者,为父母族人报仇。
“小豸圭你到我背上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稚斗妈妈,我知道了。”
此时豸圭无比崇拜稚斗,以后就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了吗?爸爸妈妈,还有大家,我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会的!我会消灭那只恶龙的。
蹲下身子,豸圭爬上来,双手反抱住豸圭的大腿,龙翼稍稍用力,变腾空而起。豸圭有一些害怕,便紧闭双眼,只感觉自己两耳刮风。
飞了好一大阵子,见豸圭一言不发,关切的扭头一看,豸圭禁闭双眼。看来是害怕,这孩子还真是可爱。
“小豸圭,把眼睛睁开就可以,很安全的!相信妈妈就好。”
已经习惯了妈妈这个角色,她很高兴,她已经把豸圭当自己的亲生了。稚斗感觉到自己很幸运,在这万般不幸,又有了一丝光。
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睁开,瞭望四周,天空之上很是美丽,天空就像是海洋一般把豸圭与稚斗包围。可是转眼这看地面,豸圭再次提起复仇的心事。一定会的!
天色傍晚,飞出普罗旺斯已经很久了,下面是生机盎然的原始森林。稚斗看天色已晚,便找了一个落脚点落下。
环顾四周,古木狼林,看样子要小心一些,估计到了晚上会有魔物出没。
“我们去找一下水果来吃吧。”
“好的,稚斗妈妈。”
“真乖~”
熟练的抚摸着豸圭的脑袋,豸圭抓着稚斗的衣角。两人人开始寻找果树。稚斗为了安全摸摸施展魔法。
『所在之域,皆为吾土,所属之灵皆无处可遁。』
眼睛散发着微弱的红光,眼睛水灵,不注意以为是自然的反光。稚斗提高了警惕,自己到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让豸圭有些闪失。殊不知,自己散发的微弱的带着龙类气息的魔力,到就让周围十几里的魔物退避三舍。
走出一段距离后,前面的灌木上结满了一些野果,颜色红润很鲜艳,但是完好无损。
兴奋的豸圭说:“稚斗妈妈,前面有野果。”
“这果子有毒,我们在找找吧。”
不解的问到:“为什么啊?明明这么漂亮的果子,居然有毒。”
一脸宠溺的对豸圭说:“小豸圭啊,你要记住,有些东西,越是让人喜欢越是危险,鲜艳的玫瑰上都是带刺的。”
似懂非懂的回应了一句:“哦,知道了,稚斗妈妈。”
喜爱的又揉揉豸圭的脑袋,豸圭撒娇的抓住的稚斗的手掌。稚斗很乐意的把豸圭的小手握住,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高兴。豸圭就天真的发出一阵笑声,两个人的受伤的心灵在此时得到了治愈。已经可以互相托付彼此了,真是奇妙的感觉。
又没过多久,前面有一片灌木,上面的果子有的好,有的被鸟儿或是虫子啃啄坏掉。当然颜色没有刚才那个好看,稍微暗点了一点。稚斗带着豸圭走到进钱,自己先摘了一颗尝了一下。稚斗使用魔力,在体内运转,大约一两分钟左右,确认这种野果无毒
“吃吧!这果子可以吃。”
“稚斗妈妈你先吃。”
“傻孩子,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就是在带着也摘光不了的。”
又一次开始抚摸豸圭的脑袋,真是越看越疼爱。这样天真的孩子,谁又不喜欢。
天空上挂上了星星,两个人依偎在一颗树前。稚斗将豸圭搂在怀中,稚斗抚摸着豸圭的脑袋,警惕着四周。
“小豸圭,你就安心睡就好,没事的。”
“嗯,知道了,稚斗妈妈。”
周围的魔物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便纷纷逃离稚斗周围。稚斗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保护豸圭的心意,使得微弱的魔力扩散到周围。稚斗此时被魔物亦或者动物误以为一头可怕的龙类,原本应该是安静的夜晚,但是周围的生物却被稚斗给惊扰了。但是这一切稚斗并不知道,毕竟她自己感知不到异样,豸圭也感知不到,他只知道稚斗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呐。
安心睡着的豸圭,森林里的生灵却以稚斗为圆心四散奔逃,引起了动荡。稚斗缓缓闭上散发着微微红光的眼睛,浅睡着,警惕着周围,手里握住法杖时刻准备着。
斗转星移,稚斗睁开了双眼,第一眼就是豸圭,现在是自己的孩子了。伤心的事不必在多想,一切会有头的。稚斗看着还在睡着的豸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叫他小豸圭会不会显得太远了,儿子……圭儿?我在想什么啊?好害羞啊!圭儿,真就像我亲生儿子一样。稚斗脸颊发热,但是沉浸在这份喜悦当中。
正在兴奋之时,豸圭抬手揉揉了双眼,像没睡够一样发出了可爱的叫声,伸了伸懒腰。
稚斗蛮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啊?”
“没有,嗯,早安,稚斗妈妈。”
豸圭已经习惯了如此称呼,想要被年长的人抚摸,想被人爱护。也有一些殷勤的成分,这大概就是弱者对强者的讨好,出于对生存的保证。
“那个,以后叫你圭儿怎么呀?”
“嗯……可以啊!稚斗妈妈高兴,豸圭也高兴!嘿嘿嘿~”
脸上溢出了笑容,他也在想一些事,但是年龄太小的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稚斗妈妈会在火海中将我救下,火前的嘈杂声什么的……总之稚斗妈妈是好人。豸圭在稚斗怀中疑惑,带着早晨刚起床的迷惑,天真的眸子,带着微笑发呆。
低头瞄着豸圭,心里很积极。我会保护你,因为你是我儿子。会给你的幸福的,一定,一定会的。也许以后的日子,并没有那么绝望……
两人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阳光之下如此狼狈的两人,开始打算依靠起了对方。
“好了,吃些果子,我们也该走了。”
“嗯,稚妈~”
两人相互一笑,真就有了母子的样子。
“圭儿。”
豸圭边吃边摘了一些,放倒了衣服的口袋里。豸圭感觉肚子总是空空的,总是少了一些什么。可是抱有这种想法,稚妈会伤心的。
又开始发呆的豸圭,我要放弃吃肉的想法!吃水果什么的也挺好。豸圭你一定能行!一定能行的!
『龙之力与我同心,龙之血在吾身躯中驱动,亦有翱翔之意,地母之上便再无阻挠,自由的思绪展开双翼!』
“圭儿,要走了呐。”
豸圭回神过来,笑容洋溢的回答:“嗯!知道了,稚妈。”
两人腾空而且,望着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世界如此广阔,在名为天空的海洋上翱翔。我们将为一个地方的安息而漂流,虽不知终点的日期,也许会有凶险,但绝对不会退缩。灰色里不意味没有微笑,灰色里不一定全是绝望。这条复仇之路,我会担起责任!守护你!
这灰色的漂流,有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