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面对

  解决了lancer之后,只剩下saber,rider,archer进行三方对决,圣杯战争的结束或许是今天,也或许是明天,谁也不知道。但结束,宣告着爱丽丝菲尔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爱丽丝菲尔,卫宫切嗣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上一次体会还是在儿时面对夏蕾的时候,那一次,他选择了逃避。这次爱丽丝菲尔因为宿命而即将失去生命,他仍然无法做到拯救,那记忆中和爱丽丝菲尔和伊莉雅一起幸福生活的温馨画面,只能永远定格在那一刻,以后的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这代价,也太大了。对不起伊莉雅,这次爸爸要食言了呢。”卫宫切嗣喃喃道。

  “切……嗣。”虚弱的声音传来。

  “爱丽,我在。”

  卫宫切嗣伏下身去,将耳朵靠在爱丽丝嘴边,以便能听清她说的话。

  “切嗣,不用担心我,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把,我一直在肯定你,相信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话语虽慢,却显的十分温柔。

  爱丽丝费力地转了转头,看向一旁。

  “舞弥。”

  听到爱丽丝菲尔的呼唤,舞弥走上前去。她看着爱丽丝菲尔的脸庞,那曾经脸上的健康红润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苍白的死寂。

  “夫人,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舞弥也蹲了下来,靠了过去。

  “舞弥,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爱丽丝菲尔强行挤出了笑容,缓缓说道:“卫宫切嗣是个可怜的人,我追求理想,是为了成为他的知音,但我不在他身边了之后,我害怕他又变成曾经那孤身一人的模样。所以,舞弥,切嗣之后的路,就拜托你了。”

  “请别这样说!夫人!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听到爱丽丝菲尔这番话,舞弥显得格外焦急。

  “我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也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呢。”爱丽丝菲尔的笑容看起来万分苦涩。

  “切嗣,舞弥,能稍微离开一下吗,让我和saber说几句话。”

  “我明白了。”

  卫宫切嗣点了点头,随即和舞弥走出了房子。

  等到他们二人已经走远,靠在墙壁上的雨飘渺来到了爱丽丝菲尔的身旁。

  爱丽丝菲尔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随后平静地说道。

  “saber,我在宴会上听你说,你其实并不属于人类,而且你的愿望是想学会人类的情感吧。”

  “嗯。”

  “我理解你,其实我也不算是人类,而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是包装为具有自我管理意识的人形姿态的器。从刚诞生之初,我也曾像你这般对感情一窍不通,但之后,我学会了感情,我理解了世界的美好,那是我之前从未没有的体验。”

  平淡的语气仿佛在悠然地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因为看透了一切,她才决定说出关于自己身体的一切吧。

  “那感情,是从何而来?我不理解。”雨飘渺问道。

  “因为我遇上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卫宫切嗣让我拥有了感情和深爱,我对他的信任,不容改变。还有伊莉雅,她让我明白了何为是一名真正的母亲。”

  “情和爱,这就是感情吗,我无法领悟。”雨飘渺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随即又摇了摇头。

  “嗯哼~”看到saber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爱丽丝抿嘴一笑。

  “不理解你因为还没有遇上对你重要的人啦,等遇到那个人,你一下子就能领悟感情了呢。saber,想拥有感情的第一步,就先学会笑吧,你以笑容面对世界,世界也会回以美好。所以说saber,来笑一个吧。”

  爱丽丝菲尔一脸期待的看着雨飘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是吗?”

  雨飘渺用力抬起了两边的嘴角,对照着爱丽丝菲尔的笑脸,做了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配上他那冷若冰霜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好看呢,玄狐,去获得圣杯吧,我希望战争在此终结。”爱丽丝菲尔喃喃道。

  当她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意识也陷入了沉睡。

  等到爱丽丝菲尔再次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现在的感觉非常奇怪。意识无限鲜明,却无法条理清晰地思考。

  看来,浑浊而失去意义的,并不是她自身的精神,而是她所在的世界。

  许多景色在她眼前飞驰而过。看着这些景色,只会涌起无谓而难以承受的悲伤和空虚。

  严重映出的景象,全部都与欢喜和幸福无缘。只是在这一点上共通的,杂乱景象的万花筒。

  有痛哭,有屈辱,有遗憾的怨恨与缺失。

  流血与焦土、背叛与报复,费尽心力却一无所获,这就是代价高昂的徒劳连锁。

  熟悉的雪景反复循环着。

  讲述着将自己的一切封印于严冬之城中一族的故事。

  到这里,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俯瞰的,是艾因兹贝伦一族历经两千年的圣杯探寻之旅。

  初始的由斯苔萨。以及以她为原型创造出的女性人偶们人造人,虚伪的生命。

  由炼金的秘术所创造的,为了实现遥不可及的夙愿而生产使用的、人形的消耗品。

  以她们的血和泪为墨水,裂开的骨头与冻僵的指尖为笔,书写着艾因兹贝伦一族失意与迷失的历史。她们的叹息和绝望,让爱丽丝菲尔心头为之一紧。

  如果存在能看到这些景象的地点,那一定就是在一切纷争的焦点,见证一切之物的内部。

  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自己现在正在看圣杯的内部。

  怀抱初始的由斯苔萨的,圆藏山的大圣杯。而所有人造人都是以身为「冬之圣女」的她为基础而创造的规格品。所以,她们分担着同样的痛苦。

  画面再次转变。

  “妈妈,你哭了吗?”

  不知何时,爱丽丝菲尔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而伊莉雅,她的女儿,就在她的身旁。

  “妈妈,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伊莉雅变成了一个杯子。”

  尽管内心害怕,伊莉雅红色的双眼还是充满信赖地看着她。虽然与母亲和其他姐妹面容相同,但这个孩子却是特别的,比谁都惹人爱怜

  “伊莉亚的心里,装着七个大块。当伊莉亚感到要破裂,非常害怕却无法逃跑的时候,就听到由斯苔萨达人的声音,头上的大黑洞”

  爱丽丝菲尔紧紧抱住女儿,她那银白色的刘海,擦着女儿被泪水湿润的脸。

  “没事,没事的那种事不会发生。你是不会看到那种事的,伊莉雅。”

  在为数众多的姐妹中,只有爱丽丝菲尔拥有的,无法与其他人分担的悲切愿望那就是甚为母亲的慈爱。

  这时,污浊的黑色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吞噬者周围的一切,之前堆叠的躯体被黑泥污染,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让爱丽丝菲尔惊慌地站立了起来。

  她想躲避,却无路可逃,黑泥将爱丽丝菲尔包裹起来。顿时,爱丽丝菲尔的视野里变得一片漆黑,她感受到四周有东西在不断地撕扯着她,将她拖进了黑泥深处。

  等爱丽丝菲尔回过神来,面前则是一片灰蒙蒙的昏暗世界,她看着自己那双不真实的手,用它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对了,这里是圣杯的内部,万能的许愿机能根除所有的悲哀,赐予人类实现愿望的力量。”她抬起了头,眼中的亮光已经消失。

  紧贴全身的灼热的泥,优雅地将她的裙子染成黑色。

  等待着愿望实现的时刻,全身被漆黑缠绕的女人微笑着。

  祛除一切叹息吧,驱除所有苦恼吧。

  再过不久,她将得到实现愿望的能力。作为实现一切的万能愿望机。

  终结,已经来到了眼前。

  此时,爱丽丝菲尔已经失去了自我,不再是自己。

  看着爱丽丝菲尔陷入了沉睡,雨飘渺向屋外走去,卫宫切嗣和舞弥正站在院落的草坪上。

  “saber,怎么样?”卫宫切嗣看到雨飘渺走出屋外,向他问道。

  “爱丽丝菲尔已经睡着了。”

  “是吗。“卫宫切嗣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我们要尽快结束圣杯战争,不光是要为了拯救世界,也为了解脱爱丽丝菲尔的宿命。”

  突然,院子的门被打开了。

  “谁!”

  卫宫切嗣立马反应过来,看向门外。

  身穿红色礼服的远坂时臣带着矜持,走着从容不迫优雅步伐,来到了院内。举着文明杖的他,对着卫宫切嗣使出了古老的魔术礼节。

  “不受邀而来,鄙人深感抱歉,不过我来此,是有事找你商量,卫宫切嗣。”

  “什么事?”

  卫宫切嗣应付着远坂时臣的同时,他的双眼注视着周围,随时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不知时臣是否察觉到三人的紧迫气息,他殷勤地献上了开场白。

  “这次的圣杯战争也终于要进入最重要的一环了。目前,剩下的就只有创始御三家的master们,以及突然闯入的一人那么,艾因兹贝伦的各位对于这一战况有什么想法吗?“

  “我认为saber是最强的,我并不需要任何的阴谋诡计,只需要堂堂正正地赢过去,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卫宫切嗣打了个马虎眼。

  “原来如此。”

  “哼,真是个难缠的老鼠。”远坂时臣心想。

  “不过,还请允许我谈一谈我的见解。按照我的见解,我们身为御三家的御主,应当秉承御三家的荣耀,绝不可能将圣杯拱手让给一个毫无关系外人。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当联合起来,先将rider送出战争,再进行最后的对决。”

  “结盟吗……”

  卫宫切嗣思考着其中的利弊,随即看向远坂时臣。

  “我同意了,不过,我有个条件,我需要你公开关于rider以及rider的master的情报。”

  看到卫宫切嗣提出的条件,远坂时臣衡量了一下,发现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中。

  “这个条件,我接受了,那么,合作愉快。”

  说完,远坂时臣离开了宅院,背对着卫宫切嗣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saber怎么可能打得过archer,这场战争,我赢定了!”

  确认远坂时臣已经离去,卫宫切嗣对雨飘渺以及舞弥下达了命令。

  “saber,你去寻找rider的踪迹,可以适当交手,如果感到危险,就立马撤退。舞弥,你随我前去远坂家进行查探,如有机会,除掉远坂时臣。”

  随着卫宫切嗣命令的下达,最后的决战,在并不牢靠的同盟下,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