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流星与人

  如果说地狱真的存在,呢么对于乌萨斯的源石病感染者而言,地狱才是天堂而现实才是真正的地狱……

  位于乌萨斯的东南部边境是一望无际的冻土岩漠,南部地区的温暖与炎热都无法修复这块地方的冻伤。而生活在这的人们即使是身强体壮的乌萨斯人民在这里也不能完全抵抗来自严酷的大自然的霜雪。

  环绕着的一片片怪石嶙峋的石林、常年寒冷、日照时间短、这就是东南边境的真实写照,帝国宣传的美好开发建设都是扯淡。而假如你能在这不毛之地上看到活着的植物可以说是很幸运,但这并不代表你能被地下的威胁所不关注。

  但同时的这里是石林也是荒原遍布,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那些从地中拔地而起的黑色巨刺则是大地疤痕,狂啸的狂风与狂舞的风沙,大自然的怒火在这里不留余力地倾泻着。告诫所有人这里是生命的禁地不论是何物种。即使是遍地是雪的北方都比这里要好上些许。

  呼呼呼呼————

  一处岩石组成的高台上,两块巨大的岩石相搭露出一个缝隙,这能给予一些在此地休憩的旅行者们少量的安慰。至少埋在地里的家伙得先磕破头,足以撕裂皮肤的冻风不会全方位的侵袭。

  这里有一处篝火,坐在篝火前的则是之前从村庄里离开的女人。

  仍旧将自己包裹严实的女人看着篝火,她的眼睛显得如此的空洞仿佛什么都无法填清她的双眼,好似活着的人偶一般一动不动,只有那篝火散发的火焰倒印在她的眼里让她的眼睛时而眨眼表现她还活着。

  “嗯嗯嗯——”这时,女人身边的帐篷里发出一道细小的呢喃声。女人空洞的双眼有了些许神色,她转头看向帐篷那,一个幼小的身影躺在里面,两只刚刚擦洗过的小脚显露在她的眼中搅着棉被。

  女人看着那盖着棉被的幼小身影,发觉到那个孩子并没有醒过来后,微微的松了口气。随后转头回来看向自己被手套和长袖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

  她扯开右手的手套撸上袖子,那是一只白皙且纤细的手臂,但扎眼的黑色源石好似跗骨之蛆般寄生其中。

  她是一名源石病患者。

  而源石,这是泰拉的一种几近万能的能源物资,不论是日常运用还是各种工作运用亦或是军工建造类上的需求它都占有极大的份量。于是许多人们都为了源石而疯狂、为了源石而拼命,无数的人冲入了泰拉的源石矿脉内疯狂地采集着源石,白手起家一本万利有时候说的便是那些源石矿产大头。

  但每一个这样的源石矿产大头的背后,是用无数人的血骨叠起来的尸山血海的血钱坑。

  源石病,这是一种长短时间内大量接触源石,或因受到源石划伤等原因使源石进入体内,就有可能感染而产生的伴生矿石病,并成为感染者。这种感染没有办法治愈,被感染者被源石感染后体表和/或体内会长出源石结晶,体细胞也会逐渐与源石融合。而当体内的源石融合率过高时被感染者便会整个人变成一块“源石”,随后爆炸。

  也便是因此,被感染者往往并不被受到待见因为他们是一块移动的源石炸弹。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生爆炸也没有人会去想知道,所以泰拉的许多人们都讨厌,排斥,甚至想要驱逐感染者们。

  但也是有人不讨厌感染者的,他们认为源石病并非不可治愈至少源石病可以通过药剂抑制同化率这一点便是证明……但这些人,真的很少。

  但作为一名感染者的同时她也是一名施法者,这也算是源石给予感染者最后的“仁慈”了。

  而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半年了。

  篝火旁,女人无言的看着自己遍布源石的右手,时而握紧时而舒张而随着她的举动她右手背上的源石块隐隐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辉,那是施法者从源石上获取施法能量的一种表现。不然仅凭一名短剑和较好的体能,她怎敢一个人在这冻土岩漠上走走停停了半年?

  但很明显,那些个与她交易的拾荒者和边境富饶村庄的的家伙似乎并不想管,有利可图为何自断财路。

  女人将手套重新带上并拉上袖子,从身上的口袋里摸索出一条白色的小绳子缠绕在腕部,绑紧着使袖子遮掩住手套的边口。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这么干着。

  绑紧了袖口,她从一旁的行李里抽出一个不大的睡袋平摊好,随后取来了点细白的沙子将篝火扑灭。最后在岩石的缝隙外倒上了一些黄色的液体。便钻入了撑开的睡袋内看着夜空。

  泰拉虽说已经进入了信息时代,工业也已经相对完整,但是连年的天灾使得泰拉的大部分地区都无法长时间发展本地工业而是在移动城市上建立重工业区依托那些流散的矿区发展。这让泰拉的天空仍能看到美丽的星空夜景。

  女人双手托着脑袋看着夜景,她睡不着。她看向那仍然睡在帐篷里的小小身影不知怎么的,她裹着脸的布料下的嘴微微笑着,她感到开心。

  但又回想起了什么记忆,她只手按着太阳穴来回揉圈着她感到自己的头有些疼痛。

  最后她把视角转回了泰拉的夜景,看着那满天星星与高挂着的圆月,她感到了安心与恬静。她觉得头不是那么痛了。

  之后,她看到了流星。数十个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线,在天空划出一道道弧形的长线与布满星星的夜空组合成一幅幅自然的画。

  最终女人终于感到了困意。她如释负重地把手放回睡袋里,准备睡下前往梦乡。但她的上下眼皮激烈地打着架她的眼睛渴望着多看一眼那泰拉的自然在夜晚的天空所描绘的美景,因为有可能她明天就再也看不到那副景色。

  那些流星,是多么美丽,是如此自由。看啊,那些流星正在向她招手,正在……变大?!!

  “'乌萨斯粗口'!!”原本疏松的眼睛瞬间放大,流星正在变大?一团团从天而降的“流星”正朝着她冲来!

  “流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女人在一瞬间便判定了这些“流星”的大致方向,有大部分会与她“擦肩而过”,但眼前这颗,要么撞上她要么落在这片冻土岩漠之中!

  女人立即从睡袋里爬出来,她立即冲向了一旁的帐篷里,拉着被子的一角使劲一卷便将那睡在帐篷里的孩子的卷成一条。

  “呜啊……哎?!呜唉唉唉?!!”此时正在呼呼大睡的孩子被这一粗暴的举动所吵醒,她发出昏沉的呢喃声随后是惊讶且对周围陌生环境的恐惧声。她整个人被女人用被子绑成一条无法动弹,她恐惧的看着她:“你,你是谁?”

  “闭嘴,想活命就别动。”女人看着天空越来越大的“流星”说道,她从帐篷里背上一个巨大的背包,别紧腰间的短剑后便夹着那不过10岁的孩子一跃而下跳下了岩盘的一侧悬崖!

  “呀啊呵啊!!”

  "闭嘴,你这样会让我分心!"巨大的高空落差让孩子再次发出叫声,头上的狼耳朵也耸拉着表现她的害怕,而女人则是训斥着同时从腰间短剑如同刀切黄油般插入岩盘中缓解自己的降落速度。这里的高度可有40米!

  “咔咔咔咔——”短剑切割岩壁发出噪耳的声音,同时精致的短剑外圈散发着一层鲜艳的橙红色光亮,那是女人的源石技艺发动的表现,如果这时可以触碰会发现女人需减速而在岩盘上留下的割痕上散发着惊人的热度。

  最后,女人滑落到了底部,她将切割岩壁许久的短剑拔出来。哪怕是划了30多米的长距离短剑仍毫发无损。随后她夹着那个孩子望向前方,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你,你是谁?”而经过一小段惊心动魄的“冒险”后,孩子回过了神,她面色苍白地质问着女人是何方神圣,把她带来这做什么。她只是个流浪街头无权无势在这块边境捡垃圾的鲁珀族孩子,而且还是一名感染者!更何况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乌萨斯的东南部可不是叙古拉!这里除了她之外没有“狼”!

  难道是纠察队雇佣的流浪者抓捕队?来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他们连条活路都不给我吗?!

  鲁珀族孩子惊恐地看着女人想道,她也是好不容易才能跟感染者里的拾荒者取得联系能生活好点,但现在的情况,她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担惊受怕的日子里。

  而女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腋下的颤抖的小家伙的思想,而是更在意那天上滑过的“流星”们。

  轰轰轰……

  数个天降的火团砸向她们的四周,飞起一阵阵沙尘与高大的沙坑。而最后的也是最大离她们最近的火团则是砸中了头顶的岩盘然后冲入了冻土中,同时掀起一阵强烈的沙尘暴与碎石雨。女人带着孩子躲在岩盘底下的一侧而没有受到伤害,而更幸运的是砸中的头顶的岩盘并没有从她们头上落下。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但女人这几个月生活的小营地也没了……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来。”女人带着孩子走出来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危险后,便翻过几处岩石。她站在岩块上看着那被天上的“流星”砸出来的百米的巨坑,沉思着。突然间,她的眼睛睁大瞳孔放大但孩子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你,你想干嘛?”孩子看着陷入沉思的女人,作为来自叙拉古的狼的她打着气询问道。但发出声的下一刻她便后悔了,因为此时那棕黑的双眼正直直地盯着她!

  “……你在这待着。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不想被游荡的豺狼叼走你大可随意呼喊。”女人闭上双眼摇了摇头然后盯着鲁珀族小女孩,说道。她跳下岩块将孩子放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然后从巨大的背包里掏出迷彩色的布料盖住,最后娴熟地掏出一瓶装有黄色液体地试剂倒在几米开外的周围。

  “你!……”

  “闭嘴!”做完事后的女人捂着眼睛她感到脑袋开始发烫,她烦躁地冲着孩子怒吼道。同时透过带孔的布料,孩子看到了那女人的眼睛,有一瞬间并不是一双金铜色的双眼而是透露着血红色暗光的怪异眼睛。这让孩子不由地缩了缩脑袋服从。

  看到孩子不再反抗,女人便转身跳入了那由“流星”造成的百米巨坑。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觉得她需要进入那个巨坑,那个里面有她所需要的东西,很重要非常重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而且她的大脑正在“命令”她离开这,同时这种“违规”的操作让她愈发地觉得大脑疼痛,但她试着客服这份疼痛,拼命地靠近着一如一个想要抓住木板的溺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