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王咬紧牙关,王剑也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木质剑鞘响声。
“死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攻进来。”
城楼士兵争先涌上,铁桶般的阵势铺盖而来。
城下的大军搭好云梯,接连爬了上来,攻城器械也轰隆隆的滚来,对着城门展开猛烈的撞击。
久攻不下的第一个月。
一队火卒在夜羽的带领下冲上城楼,夜羽火刀斩在西门主将的长剑,火刃和长剑因为铿锵碰撞溅起一阵又一阵的火星。
“投降吧,沃提尔,只要开城你就可以和家人团圆,如果你死在这你的老母又该由谁来赡养。”
沃提尔用力一剑震开夜羽。
“抱歉,忠孝不能俩全,我无法投降!”
“我们军队有一半都是你们的降兵,你难道忍心看着他们彼此相残?”
主将乱剑斩下如同走火入魔。
“如果殿下不想看着他们彼此相残,就该撤兵!”
主将一剑挥落,夜羽侧身躲开,地面被削起一片碎石,尘土飞扬。
见周围火卒损耗的差不多,夜羽便带着剩余火卒落下城去。
夜羽走回营帐后,脸上的忧伤如同浓浓大雾,可以感受到一缕淡淡的忧伤悬浮在周围。
殇月早就料到了似的镇定,但还是发声询问。
“失败了吗。”
夜羽跌在椅子上。
“嗯,失败了。所有城门守将的回复各有不同但都是一个意思,不降。”
殇月脸上涌现死寂的寂静。“不该抱有幻想的,为了减少损失,只好如此了。”
殇月手指指着地图上的几片森林。
“出兵三万,焚烧风雪密林将里面灵兽尽数驱赶至炎都城下。出兵五千掘开岩浆三岔口淹没火域森林,灵兽驱赶至炎都城下,出兵四万绕后炸毁北部火山将北凤森林的凤凰全部驱赶来。”
霜天的手微微摇晃,而夜羽的眼睛已经消失了聚点。如同俩只木鸡。
霜天:“以兽命换人命吗……”
殇月安静的下垂着脑袋。
夜羽:“不行,那么多灵兽聚集在炎都城下,就算破了城会有多少人死!”
殇月抬起头。“我也不想,但胜利可不会一直偏向在咱们这边,冰原王带人来了还将突围的夜凛一举拿下,洛浩瀚和飞羽王已经联姻了。如果咱们在不尽快拿下炎都,这些人的动作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灵兽会把敌军军力消耗的差不多,如果局势和我料想的不同引发屠杀……”殇月话说到嘴边,略微停顿了一下。
“那就让上苍处罚我好了。”
午夜的夜色携带着炎热的风吹起殇月的发梢,神秘的走来,又神秘的消失在某个寂静的夜里。
霜天拿着一壶酒俩个杯子坐落在殇月身旁。殇月望了望霜天,抱着腿继续意犹未尽的留恋天空星河。
纵使殇月不看,霜天也将斟满酒的杯子推到殇月视线。
“一醉解千愁。”
殇月继续凝视夜色,没有理睬。
“你看你又不肯跟我说,还不肯喝酒,憋在心里多不舒服。”
“莫非……你是害怕了?”
殇月夺过酒杯,尽数灌入喉中。
本想说一句我还会害怕你类的话语可是却硬生生被辣的噎了回去。
“你要死啊,整这么烈的。”
霜天小口小口品味着杯中烈酒,幸灾乐祸的笑容非常欠揍,剑眉之下的双眼眯成一条线。
“军营里只有烈酒,不行就别喝了。”霜天作势要夺过殇月手里的酒杯,却被殇月抢过酒壶。
“哎,这酒烈,这么喝你明天得睡到日上三竿了。”
殇月的发丝零落在风中,红红的美唇分离开来,壶中酒水就如同白开水似得被痛饮。
霜天伸手想去阻止,但是看到殇月那一副准备借酒消愁的样子还是垂下了手,酒壶的盖子落下,壶嘴和壶盖口同时流着酒,殇月享受的模样风情万种,如同一名醉生梦死的吟者。
“喝吧,醉了就不难受了,然后明天让我看到那个精神饱满的殇月。”
等到酒水干涸,酒壶已经倒飞而出,而殇月却趴在了霜天腿上,一个酒隔从嘴里窜出,傻呵呵的笑出了声。
霜天灵活的手指时不时的游走到殇月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
“隔~你……把我灌醉,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霜天明显没猜到殇月会这么说,浑身就像是冰封般的不适。
“我能有什么企图,就想让你把压抑在心底的话就全都吐出来,不要老憋在心里。”
“哦~那就是想看我笑话咯。”
“……”霜天一阵无语,有些搞不懂殇月的脑回路了。
“想看就看吧,反正被你看到的笑话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了!”
“谁看你笑话了,少诬陷我。”
“身为主将,从来在乎的只有战争的结果,想的都是,如何获利,如何减少伤亡。因为主将要抛弃一切私情。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
霜天安静的倾听着,没有打扰,静静等待着一直冷静成熟的殇月撕开那些华丽的伪装,暴露自己的本心。
“呵,呵呵,我为什么就跟他们不一样,我为什么要难过啊,都选择牺牲他们了,现在事后难过啥啊,有什么好难过的。殇月啊殇月,你就不能像那些将领一样冷酷无情吗!你为什么要有这样没有用的情感!”殇月声嘶力竭的喊着像是要把所有忧伤化作声音喊出去,泪水在脸上留下了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
霜天将殇月抱在怀里,用袖子温柔的擦试着殇月眼角滑下的泪滴,亦如之前殇月安慰自己的时候。
“乖,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为天下苍生而活着的。有些人纵然是护佑苍生黎民的英雄,但你不是。你只是个普通人。”
殇月用闪烁着水晶光芒的泪眸凝视着霜天,如同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孩子。
“你要学会为了自己而活,苍生可以被别人守护,但你不会被苍生守护。放手去做吧,你从来没做错过什么。”
☆
熔王在皇宫大座上孤独的坐着,仿佛和大殿装饰融为一体,空气孤寂的像是可以听到亡灵的叹息声。
熔王把酒樽里倒满酒。
“一继位就遇到这种事,难道是老天爷不想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熔王的手爱抚着金龙座椅,爱不释手的眼神恨不得蹲下身舔舐这个王座。“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就算是博也要搏一搏。”
火卒急乱的脚步响彻大殿,呼吸声好像一个没喘过来就会咽气。
“怎么了,城门那边有人动歪心思了?”
“回禀陛下,并无人降敌,但是夜羽今天将所有城门守将都劝降了一遍,有几个已经出现了微微动摇。”
“哼,吃里扒外的东西。” 熔王周身盘旋出一阵杀意。
“每个守将身边都派个死士看着,并且将他们的家人全部抓了。”
“是。”
火卒跑下台阶。
熔王双手纠缠在身后仰望着金碧辉煌的房梁。“等我击退了敌军,你们这些动歪心思的,还有那些不回来勤王救驾的,我都会一一奉还。”